丹砂埋怨:“这天气真是,前一刻还好好的呢,怎么说变就变?”
“姑娘,”她指着岔路对面说:“那里有座土地庙,咱们先去那避避雨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苏娴点头。
两人当即提着裙摆往土地庙跑,进了土地庙后,苏娴的发髻微微凌乱,裙摆料子薄如云烟,因淋了点雨而贴着腿脚行动不便。
这回倒是变得更加狼狈了。
可倒霉的不是自己狼狈,而是狼狈的模样被人看了去。
苏娴低头欲找干净的地方立足,然而感受到什么,她猛然抬头。
就见里头,土地公旁,一人黑衣佩剑,静默而疏离地盯着她。
“......”
在这样的地方遇到祁渊,苏娴也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可她宁愿没遇到,至少不该是在这个时候遇到。
祁渊盯着她,脸上惯常的没有表
情,从那漆黑的眸中看出了点促狭来。
忖了忖,苏娴简单拨弄了下发髻,上前行礼:“祁大人。”
“嗯。”
祁渊站在台阶上,他本就高大,这般靠近后,越发显得苏娴娇小起来。
也正好方便祁渊审视她。
她今日穿了身水绿抹胸对襟云锦长裙,襟口绣着浅色细花,显得她脖颈修长白皙。
脸上还化了淡淡妆容,头上一支金步摇微微晃动,柔美之姿绰约撩人。
这副打扮......看来她很在意这桩亲事。
莫名地,祁渊腾起点怒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多几分疏离和冷意。
这种疏离令苏娴感受到了。
宛若一股寒风驱散她心中的胡思乱想,让决心更加坚定和亮堂。
她迅速整理心情,像对待一个熟悉的故友般,寒暄:“好巧,祁大人怎么也在这?”
“有点事。”
他言简意赅,像是不愿与她多言。
苏娴默了默,又问:“我与婢女可否打扰大人了?若如此,我......”
“不必。”
苏娴抬眼看向祁渊,依旧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表情。这模样跟以前一样,待她总是有些敌意和冷清,仿佛在津阳认得的那个人只是梦中过客。
不过这样也好,她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苏娴点头,继续道:“我不是有意叨扰大人,一会等雨停自会离去。”
说完,她福了福,然后不再看祁渊兀自走出外边屋檐下。
雨势仍旧很大,此刻也狂风乱起,雨雾纷飞飘入,把苏娴的裙摆吹得湿漉飞扬。
她受不得,微微侧身避在丫鬟丹砂的身后,不停整理吹乱的发丝。
模样显得固执又狼狈。
祁渊看了会,气怒上前,一把将人拽回来。
“苏大小姐即便要与我避嫌,也不必如此。”
“什么?”苏娴抬眼。
双眸对视,一个疏离嘲弄,一个茫然不解。
“难道不是吗?”祁渊说:“你我在京城相遇,苏大小姐与我客气有加。即便我......”
即便上次在大相国寺他袒露心意,她却依旧无动于衷。
苏娴愣怔了会,视线微垂,落在他攥住自己的手腕上。
祁渊视线也投向那里。
他此前想也未想就紧紧攥住,可此时却不知该如何松开了。
“那天......”他停了下,缓缓说:“我在大相国寺......”
“多谢祁大人在大相国寺为民女解围。”苏娴飞快截住他的话,像是怕他说出什么,或是逼迫她做出什么做不到的承诺,她立即道:“我知道祁大人是故意那般说,好让萧毅知难而退。”
她说:“祁大人的主意果真有效,那日之后,萧毅再没来打搅。我一直想多谢大人而不得机会,今日在此,且受民女一拜
”
她趁机挣脱他的手,作了个谢礼。
手一松,祁渊的心也跟着一空。
说不清是何滋味,但他清楚,他祁渊再不济也是开国公府的世子,是朝廷紫袍重臣。多年爱慕换来一句轻描淡写的谢,何苦呢!
他有自己的骄傲,不至于卑微如斯。
.
开国公祁府,掌灯时分。
祁渊下马,将绳子丢给侍卫径直入门。
经过庭院时,一人站在游廊处沉声呵斥:站住!?”
祁渊停下,不紧不慢转身:“父亲有何事?”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开国公道:“让你去赴宴为何宴会上不见人影?耿家小姐等你直到茶宴结束你可知?”
祁渊不以为意:“父亲该想想自己的原因,您让我去查事,而不是见其他人。”
顿了顿,他又道:“若是见其他人,下次可直说,不必用如此迂回的法子。”
“你——”
开国公兀自气闷了会,却也只得败下阵来。他这个儿子,长大后与他越来越生疏了,比起旁人家的父子......算了,根本不如旁人。
他耐心道:“这婚事是你姑母为你选的,事关祁家利益不能意气用事,你自己想清楚。”
祁渊抬脚就走。
“我让你想清楚!”开国公抬高嗓门。
祁渊像是没听见,丢下句“随意”,脚步不停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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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家这边,晚膳过后,柴氏领着苏娴在园中散步。萧珉手上提只蛐蛐,蛐蛐是小厮捉到绑着绳子给他玩的。
,娘亲,我知道啦。”
“
果然,柴氏开口问:“今日见祝家大爷觉得如何?”
闻言,柴氏叹气。
作者有话说”。防盗内容不多收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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