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荀也不再多余寒暄,直接问:“不知殿下来燕山府的路上可看见了运粮商队。”
襄王点头。
“实际上不只运粮商队,”陆安荀说:燕山府百姓也大量出逃,乡绅富户们更是将米粮往南边运送,人人都在传......”
他停下,似在斟酌这话要不要说。
“人人都在传本王不是耶律泓的对手,此战必败,对吗?”襄王接话,面上却是一派平静淡然:“这些话,来的路上本王也听说了。”
陆安荀继续道:“下官跟耶律泓打过交道,耶律泓此人狡猾诡谲,防不胜防。”
“那你呢?”
“什么?”
“陆大人是否也认为本王此战必败?”
“下官从未这么认为过,相反......”陆安荀道:“下官觉得殿下定能胜耶律泓。”
襄王眉头一松,问:“何以见得?”
“直觉。”
闻言,襄王大笑。
转头对祁渊道:“此前听你说陆安荀此人有趣,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陆安荀朝祁渊看去:“祁大人居然还说过这话?”
祁渊面无表情:“玩笑之言。”
陆安荀饮了口茶,正色道:“想必殿下也看得出来这些是耶律泓的手段,意在阻挠下官征粮,眼下形势对我们很是不利。”
“耶律泓确实是个搅动人心的高手。
”襄王道:“战未起,先乱其军心,着实走的一步好棋。”
陆安荀看了眼襄王,又看了眼祁渊,见两人老神在在似乎一点也不急的样子。当即,他也懒得愁了,慢悠悠地品茶。
祁渊出声:“陆大人还有兴致喝茶,看来心中想好了应对之策。”
“并无,”陆安荀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我见你们不急,我就想,我急也没用。”
“哦,既如此......”祁渊道:“殿下,咱们这盘棋还未定输赢,不若继续?”
襄王点头:“那就......继续?”
两人一唱一和,就在等陆安荀何时憋不住。
陆安荀心中翻了个白眼,他有求而来,自然先憋不住。
“你猜得没错,”他说:“我的确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知陆安荀者,还是当年的“死敌”祁渊。陆安荀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然而但凡登了,那就必定有所求。
“说吧,”祁渊问:“陆大人这么急见我们,要什么。”
陆安荀也不拐弯抹角,放下茶盏就道:“我要一队兵马,而且这些兵马不畏强权,只听令于我。”
一个文官跑来元帅这里要兵马,本就是骇人听闻之事,却不想襄王连问都不问,直言:“你要多少。”
陆安荀:“不多,给两万人就行。”
祁渊:“你还真不客气,禁军二十万,你就要走两万,就不怕影响殿下作战?”
陆安荀:“之所以要两万,就是为了不影响殿下作战。”
“哦?”襄王笑道:“果然传言不假,陆大人胆识和见识皆非比寻常。你要两万,本王给你就是,可还有其他要求?”
陆安荀一听,心里飞快地打了个主意。他问:“任下官开口?”
襄王点头:“任你开口。”
“既如此,那我就真不客气了。”他下巴一昂,指着祁渊:“下官这缺个搭把手的,我看祁大人就合适。”
“......”
祁渊脸黑,敢情他堂堂刑狱司主成陆安荀搭把手之人。
襄王瞥了眼祁渊,些许幸灾乐祸:“军作战,粮为先。既是你陆安荀要人,本王自然应允。”
祁渊:......
室内静谧,炉中香烟袅袅,三人坐于桌边讨论战事。
殊不知,天下局势正因此而悄然改变。
.
亥时,三人议论结束。陆安荀看了看天色,起身告辞。
却不想,才出门就被掌柜堵住了。
“这位客官可是从抚州来的陆公子?”
陆安荀应道:“正是。”
酒楼掌柜一听,看陆安荀的眼神立马不那么客气了。
“陆公子,楼下有位姑娘要见你。”
“姑娘?”陆安荀诧异:“我初来本地,并未认得什么姑娘。”
掌柜道:“陆公子不认得那姑娘,可那位姑娘说认得你。”
他上下打量陆安荀,语气不善:“我看陆公子仪表堂堂像是读过书的人,竟不想做出这等始乱终弃之事,实在伤风败德。”
“?”
陆安荀莫名其妙,转头看了看屋子里的祁渊和襄王,见两人饶有兴致看好戏,很是无语。
他道:“掌柜兴许认错人了,你口中始乱终弃之人应该不是我。”
“你既然说我认错,那就让那位姑娘来认认吧。”掌柜扭头朝下头喊:“苏姑娘,你只管上来看看,这位可是你要找的人?”
陆安荀也跟着探头往楼下看。
这一看,顿时嘴角抽抽。
苏绾不知何时找到了这里,此刻正坐在堂中惬意地吃点心。对上陆安荀的目光,她咧嘴一笑。
“掌柜的,就是他!”
说完,她提着裙摆跑上来,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扑进陆安荀怀中。
“呜呜呜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你这个负心汉,前儿才甜言蜜语哄我做你的姘头,结果没几日就丢下我离了抚州,你可还有良.......”
待看清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苏绾傻眼。
她悄悄问:“陆安荀,里头怎么还有人啊?”
陆安荀生无可恋挠了挠额:“无碍,你继续,他们爱看戏。”
“......”
苏绾原本就是闹着玩的,这会儿有其他人在,她尴尬得要死,还怎么演得下去。
当即讪笑了下,对唯一认得的祁渊打了个招呼:“祁大人,好久不见哈。”
祁渊惯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不免忍俊不禁。
“陆夫人,许久不见。”他道。
苏绾看向他旁边的男子:“这位是?”
陆安荀低声跟掌柜解释了句“误会”,然后牵着苏绾进门。
“这位便是襄王殿下。”进门后,他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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