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庶女摆烂日常 慕如初 3603 字 11个月前

没多久,马车到了门口,苏泠跟柴氏道别后径直往自己的小院去。

路过园子时,听见洒扫的婆子们正在议论走水的事。

“走水的是一户姓杜的官老爷,家中被烧得干干净净,官府的人来时已经晚了,什么东西都没救出来。”

“我听说水宁巷走水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放火。”

“你怎么知道?”

“那天夜里有人看见许多侍卫在水宁巷,兴许是那官老爷得罪了什么人。”

苏泠脚步停下,站在游廊安静听。

“这是得罪什么人了?敢在东京城杀人放火,那人家世肯定不简单。”

“而且那官老爷是外地来的,才来京城做官,家中清贫得很。宅子是他赁的,如今烧了他得赔一大笔钱。”

“老天,京城的宅子寸土寸金,他上哪赔去?”

“可不是,这杜老爷也着实倒霉。”

“官府查出来了吗?”

“官府哪里敢查?这事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旁边一同烧起来的人家得了赔偿都不敢说话。”

姓杜的官员......

苏泠听到这,恍然想起来杜文卿曾住在水宁巷。

倏地,她转身往外走。

“姑娘,又要上哪去?”婢女问。

“去水宁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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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泠到水宁巷时,正好遇见杜文卿。

他一身青衫立在断壁残垣中,身影孤独寂寥。

过了会,一个小厮抱着箱子跑到他跟前:“大人,找着了,之前被石板压着没烧着,不过这箱子压坏了,里头的东西......”

杜文卿蹲下去,打开箱子寻了寻,掏出个砚台来。

那砚台老旧,且被压碎了一角。他蹙眉看了会,说:“这个回头拿去修一修。”

小厮道:“这砚台不值几个钱,兴许修的钱就够买新的了,大人也要修吗?”

“修吧,”杜文卿说:“花钱修好。”

他没解释太多,继续蹲着查看里头的东西。直到发现有人走近,他才缓缓抬头。

“三姑娘?”他诧异起身:“你怎么来这里了?”

苏泠瞥了眼他跟前的箱子,箱子里放着杂七杂八的书画笔墨,皆有些陈旧,像是用了许久了的东西。

她又在他身上打量了会,视线落在他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上,虽有幞头遮盖,可还是露出了许多伤痕。

“我听说水宁巷走水,来看看。”她开口问:“你的伤......”

杜文卿摸了摸鬓角,将幞头往下扯了半截:“我不慎摔的,三姑娘不必担心。”

莫名地,苏泠心里腾出股怒火:“是不是他干的?”

杜文卿笑:“真没事。”

“因为什么?他还在记恨当初的事?”

去年杜文卿在酒楼推了一皇子,依一皇子的脾性铁定不会放过杜文卿。可后来一皇子也派人将杜文卿揍了一顿,当然苏泠清楚,一皇子之所以没将杜文卿置于死地一半原因是她以死要挟。

然而这件事即便再如何也是去年发生的,如今过去一年,她想不明白,一皇子为何还要针对至此。

“不是因为那件事。”杜文卿岔开话题:“三姑娘这时候来,可用过膳了?”

“那是因为什么?”苏泠固执地问。

据她了解,那人虽疾恶如仇,却是个斤斤计较之人。过去一年的事断不可能还记到今年,况且若是让他一直记仇的人也恐怕活不到今日。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杜文卿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只道:“我在朝中与他作对。”

“是么?”苏泠仍不能理解:“朝中与他作对的多着去了,也没见这么欺负人的。”

“这事三姑娘别问了,也别管。”杜文卿笑着说:“我无碍。”

苏泠望着他额角的伤,说不清是何心情。

她对杜文卿始终抱有同情,若当初他没有为自己出头,想来也不会被一皇子记恨上,也不会有如今扯不断的恩怨。

想起婆子们的那些话,她道:“宅子都烧了还无碍?听说你要赔一大笔钱。”

“已经赔了。”

“你哪来的钱?”

“借的。”

沉默须臾,苏泠问:“那

杜公子现在住哪?”

“住在官舍。”杜文卿说:“不必为我挂心,只是个遮风歇息之地而已,在哪都一样。”

苏泠听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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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精神失常,连着半个月太医皆束手无策。谁人都清楚,从太子被幽禁的那天起,太子算是废了。

废太子是迟早的事。

可废太子,必定要新立储君,放眼望去,只一皇子最合适。但一皇子如今也被禁足,皇上盛怒中,朝堂上众人默契地将此事压着不提。

直到四月初的某个清晨,瑺妃跪在殿外痛哭。直言一皇子自责过失,三天不吃不喝,如今躺在榻上病了,一皇子此举实在重视与皇上的父子之情。

而且,为了证明一皇子的“父子情深”,还特地命人从一皇子书房抬了个老旧的箱子来。里头放着的全是一皇子小时候读书识字的笔记,而那些笔记正是当年皇上手把手抱在膝上教的。

据说,皇上看了那些笔记后,沉默了许久。

隔了一日,就将一皇子的禁足令解了,还派太医去了趟一皇子府。

一皇子感恩戴德,跪在床下朝皇宫磕头,大喊“父皇,儿臣不孝”,简直是闻者动容见者流泪。

皇上其实也清楚,一皇子做错必须罚,却也不能罚太久。瑺妃哭诉,正好给了他个台阶将一皇子解禁。

是以,事情就这么皆大欢喜地解决了。

一皇子府邸,后院一侧阁楼,李茹坐在那看琴谱,婢女在一旁将打听来的消息细说。

“太子幽禁,咱们殿下立储呼声最高,如今解了禁,兴许过不久就得是太子了。”

说到这,婢女遗憾:“小姐熬了这么久,原本这太子妃之位该是小姐的,也不知以后便宜谁人去。”

闻言,李茹停下。

上次因为陆安荀下狱的案子,一皇子将罪责一股脑推给她李家,以至于她被皇上贬成了个妾室。许是一皇子自己也觉得理亏,这半年来待她颇是和气。

可是,一个妾室是没有资格争太子妃之位的。

李茹又恨又悔。

恨一皇子绝情,夫妻三年居然不顾一点情面。也悔自己此前太过张扬不懂藏拙,以至于全盘皆输。

然而她最恨的,还是占据一皇子心中的那个人。若不是那人,以她的家世和才情一皇子怎么可能不会爱上她?

可偏偏有这么个人在,她成了个陪衬。

须臾,李茹问:“殿下现在在何处?”

“据说卧病在床歇息呢。”

想了想,李茹吩咐:“早上让你做的燕窝粥好了吗?”

“小姐现在要用?”

“去端来,既然殿下病了,我总得去探望探望。”

婢女大喜:“小姐这就对了,何必跟殿下怄气。趁现在殿下还对您心存愧疚,您就该好生抓住殿下的心。”

很快,李茹带着婢女去了前院,只是,到卧房门外时却被拦住了。

放肆,茹夫人来探望殿下你们也敢拦着?”婢女训斥道。

李茹面色不好,若是以前,这些人哪敢对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