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公募和招商,这事陆安荀驾轻就熟,毕竟在津阳县时就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收到圣旨之时,还诧异了下,觉得这法子怪熟悉。
然而当旁人跟他说起这是苏氏女提出的法子,又骄傲得很。
“你们口中的苏氏女,乃内子!”他说。
“嗨呀!陆大人得此贤内助,如虎添翼啊!”同僚们恭维。
因有皇帝当朝夸赞苏氏女乃奇女子,这话在京城传得极快。不论是京城的百姓,还是去抚州办事的官员,谈论起苏绾皆以“苏氏女”相称。
一时间,苏家庶女为朝廷出谋划策筹集抚州灾粮之事成了东京城百姓们最热闹的话题。
“真的假的?苏家庶女?那不是个草包吗?”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怪,没想到最后解决抚州灾粮的不是朝廷之人,居然是苏家庶女。”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又有人说:“莫不是这苏家庶女一直藏拙?兴许她从小就聪慧过人,但为了不掩上头三个嫡姐锋芒,所以韬光养晦?”
“不无道理啊。苏氏女乃庶女出身,若是才华盖过嫡女,说不准容易招惹祸事。”毕竟,放在任何一个高门府邸,庶女太出众铁定是要被打压的。
因此,也不知这股风是怎么吹的,吹到后来,苏绾的形象居然从草包摇身一变,成了聪慧隐忍大智若愚。
毕竟,连皇帝都夸“奇女子”的人,这么吹也不算过分吧?
苏绾:......
对于说庶女隐忍韬光养晦这些阴私传言,苏家人也听到了,但没搭理。
苏绾得众人夸赞是好事,苏家四女也因此水涨船高。为此,和离在家的苏娴何待字闺中的苏泠,骤然成了各家争抢的儿媳人选,来说媒的媒婆都快踏破苏家门槛了。
求娶的人不乏皇室宗亲或簪缨大族,且个个人才出众,柴氏都快挑花眼。
最后,她还是从一本花名册中圈了两个人出来,然后递给苏娴:“你看看,这两个你满意谁?”
苏娴正在教萧珉写字,无奈道:“母亲,上回女儿说过,不愿再这么快嫁人。”
“你老实与我说,”柴氏狐疑:“你不愿嫁人是真因为想在家多待时日,还是心里有人了?”
这话说出来,苏娴一愣。
这丝变化逃不过柴氏的眼,当即问:“那人是谁?”
“母亲,没有的事,女儿只是想在家多待些时日。”
她不肯说,柴氏也不急,扭头就去寻苏绾。
“你可知你大姐心里的人是谁?”她问。
苏绾正在看账本,闻言,诧异:“母亲怎么知道?”
“你如实说来,你大姐不愿嫁人可是因为那个男的?她们到底什么关系,若是两厢有意可否成亲?”
“确实两厢有意,只不过......”
“不过什么?”
“大姐嫌他家门楣太高了。”
“哪家?”
“开国公府祁家,那人就是祁世子祁渊。”
嚯!
这门楣,岂止是高,简直想都不敢想。
()柴氏听后,也愁起来。女儿嫁过忠勇侯府她彼时都觉得高攀,以至于处处小心翼翼。可经过上回一遭,仔细想来,嫁高门也就那么回事。
祁家确实嫁不得。
遂,柴氏也不敢逼苏娴了。
苏娴这边行不通,柴氏又去找三女儿苏泠,同样丢了本册子给她:“你看看,这几户人家都是想来给你说亲的,你中意哪个?”
苏泠在看书,不咸不淡地从书本中抬眼瞥了瞥。
“哪个都不中意。”
“......你们要气死我不成?真想当一辈子老姑娘?”
苏泠不说话。
柴氏又道:“你莫不是还想过去那人......”
“母亲,”苏泠合上书:“您自己也清楚,其实女儿的婚事苏家并不能做主不是吗?”
上回跟杨家公子定亲,是她以性命要挟他才作罢。可后来呢,临到成婚前,杨家还是被逼退亲了。
下一个又会是谁?
“母亲,女儿若是再被退亲,外头人会怎么传?”
柴氏一噎,憋得胸口疼。
这都是什么事啊!看着这么多优质的女婿白白溜走,柴氏那个心痛啊,回屋将二皇子暗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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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苏绾很忙。
因天气清凉舒爽很适合设宴,是以,东京城的许多官宦人家纷纷设起了菊花宴。
各家跟攀比似的,菊花宴一家比一家奢侈。因着这事,东京城的花卉生意火爆得很。
当然,除了攀比名贵菊花,还有就是攀比宴请的客人。为了彰显自家地位和权势,请的客人皆是斟酌过的,往年那些京城贵夫人自然在名单内,但今年的新贵也不能忽略。
尤其是苏绾。
如今的苏绾,成了东京城贵夫人们争相邀请的香饽饽,仿佛谁请到苏绾就颇有荣光似的。
是以,苏绾每天收到的赴宴帖子多如雪片。不能不去,也不能通通都去,于是便让婢女云苓仔细挑选。
这日她坐在书房,提笔给各家写回帖。若是能去的要回应一声,若是不能去也不能失礼,得将原因写明。
云苓站在一旁给她筛选帖子,过了会揉了揉脑袋:“这些天的帖子越发多了,奴婢选得头昏眼花。”
“按亲疏远近来选,”她说:“若跟苏家有亲的自然要去,若是门楣太高得罪不起的咱也去,至于其他,就不必了。”
云苓问:“陆姑爷的同僚府邸设宴,去不去?”
“不去。”
“咦?”云苓不解:“各家夫人应酬都巴不得多结识些官夫人,姑娘怎么不愿?”
“我结识那些做什么?陆安荀升官又不指望我攀关系。再说了,那些个官夫人实在无趣,整日不是炫耀自家儿子就是自家丈夫。”
云苓点头,继续挑选。
“这里有一封昌德侯府送来的,设宴主人是世子夫人,姑娘可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