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过了,”苏绾说:“津阳县落后乃多方因素造成。除了豪绅垄断的历史原因,最主要还是此地环境优势不大,再者百姓荒农而兴渔业,商市买卖过于简单。”
津阳县百姓依赖过于依赖自然资源,且制造粗陋原始,以至于商业难以发展。
另外就是津阳县产业体系以及结构问题。
当地豪绅占百姓农田多年,渐渐导致百姓只能以打渔为生,是以,津阳县重渔而轻农、商。百姓自给自足,尽管有部分地区开始发展渔业,却只是小打小闹,整个津阳县只能依靠小商贩来维持商市,当然发展落后。
总的来说,一个地方若想兴盛,就得扬长避短,以特色而形成优势。津阳县眼下最大的特色便是渔业,若要发展,倒是可从这里入手。
只不过话又说回来,千条万条固然好,没有路走就是死路一条。要解决津阳的问题,前提必须是先修路。
基础设施不完善,哪个商人愿意来这里做买卖?
“所以,我认为修路较为紧迫。”苏绾道:“但也不是随便修,哪个地方富庶就往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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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时省力啊。”
借着月色,陆安荀仔细审查苏绾。
“这些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些事他自己都琢磨了许久,旁的不说,就说修路,他也是斟酌再斟酌、考虑再考虑才如此认为。竟不想,她轻飘飘地就能分析整个津阳县现状,并准确地提出该以何为先。
苏绾清楚他心里存疑,这疑惑从适才她背那首《水调歌头》就已经开始了,不然也不会用“又”这个字。
苏绾嘿嘿一笑:“我聪明呀。”
陆安荀斜眼睨她,明显不信。
“不是啦,这是我近日看津阳县的账本知道的。”她说:“你别看这税收账册不起眼,可它囊括了整个津阳县的商市情况。”
“真的?”
“当然!”苏绾眨眼:“不然说我聪明呢!”
她一副得意的样子,陆安荀脸上嫌弃,唇角却扬起来。
两人一路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到了海边。
县衙东边临海,有一处小小海滩,因此处山坳,出入不便是以并无船只,也寻常无人过来。
陆安荀牵着苏绾沿着戈壁向下,两人坐在海滩上赏月。
海浪若雪,一层一层推进,又一层一层散开。白月挂在天际,远远地照着海面,也照着两人的影子。
海风拂过苏绾的发丝,轻柔而恬静。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定定看着海面良久不语。
她望着海,陆安荀望着她。
一种久违的陌生感又来了。
陆安荀觉得苏绾是个简单却难以猜透的人。她简单,喜怒哀乐皆一目了然。可却难以猜透,她所想所知所感皆与世人不同,仿佛在她心里有另一个他触摸不到的世界。
他们从小长大,深知彼此。她离他很近,偶尔也会令他觉得遥远。
就像这一刻。
他猜不透苏绾心里想什么,或许是什么事,又或者什么人。
过了会,他出声问:“在想什么?”
苏绾回神,缓缓往后仰倒躺在沙滩上:“我想家了。”
“陆安荀,”她问:“你会不会想你父亲?”
“小时候常常想起,现在习惯了。”陆安荀说完,瞥她:“你想父母了?”
“嗯。”
苏绾没多解释,只静静望着浩瀚苍穹。
须臾,陆安荀也躺下来,突然握住她的手。
“苏绾。”
“嗯?”
“再忍忍,还有几个月我们就回去.......成婚。”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但苏绾听见了。
她笑起来,扭头看他:“陆安荀,你怎么老念着成亲。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想娶我了?”
“......”
“你快说啊。”苏绾戳他腰上软肉。
陆安荀痒,往一旁缩了缩。
“快说!”
陆安荀勉强“嗯”了声。
苏绾唇角扬得大大的,逼问:“嗯是什么?说清楚!”
“......我确实早就想了。”
“何时开始想的呀?”
“苏绾你烦不烦?”
“陆安荀你说不说!”
“要我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
“......”
“你到底说不说?”苏绾猛地翻身压过去,恶狠狠威胁:“你不说,我就亲了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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