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可比苏绾的花拳绣腿厉害多了,而且陆安荀深谙打架秘诀,知道怎么打既疼又看不出伤。
见苏绾还想再打,他赶忙拉住:“回吧,时间不多了。”
苏绾尤不解气,又补了两脚才回酒楼。
回来后,两人站在窗边,透过半开的窗瞧对面动静。
没多久,果真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人在酒楼门口痛哭流涕,大喊:“萧家二爷中饱私囊,欺君罔上,害我兄长,不得好死!”
这动静闹得不小,而且酒楼人多,没一会儿就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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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毅是何时醒的不知道,只清楚醒来时,人已经坐在开封府大堂。
他表舅龚吉安急得走来走去,见萧毅睁眼:“你总算醒了。”
萧毅动了动,浑身疼得发麻,他茫然问:“怎么回事?”
龚吉安怒其不争:“怎么回事?有人告你中饱私囊贪污修缮款,人证物证确凿,这事......恐怕一时半会难善了。”
“什么人证物证?”萧毅一惊。
龚吉安道:“你是不是跟工部的人吃饭了?你自己喝醉不知,手中攥着亲笔签署的物料采买契约,此乃物证。上回被砸伤的学子家属在酒楼门口控诉,此乃人证。”
“萧毅,”龚吉安头大:“幸好是我带人去查看,不然,你这会该坐在牢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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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些都是你策划的?”回来的路上,苏绾问。
“我只是协助,帮打听消息罢了。”陆安荀说:“萧毅监管的太学号舍出事,我就知道不简单。后来听说受伤的那位学子求告无门,便主动帮了一把。”
“当然,可能这次他也未必能让萧毅坐牢。”
“为何?”苏绾问。
“你忘了?开封府少尹龚吉安是他表舅。忠勇侯府一定会让案子落在龚吉安手中,自家人查自家人你以为能如何?”
苏绾失望:“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也不全然。”
他话落,就被苏绾捶了一拳。
“陆安荀,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一次性将话说完?”
陆安荀揉了揉被她捶得发痒的胸口,说:“今年各部述职,萧毅正在争取户部郎中一职。此次虽没让他坐牢,但错失实权肥缺也算是他一项损失。”
苏绾问:“能丢吗?”
陆安荀:“那要看后续如何了。”
“后续?什么后续?”
两人正当走到家门口,苏绾发现陆安荀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她莫名其妙摸了摸脸:“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苏绾,”陆安荀一脸认真:“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苏绾点头。
陆安荀:“你打萧毅的时候,让我想起一种动物。”
苏绾隐隐觉得下一句没好话。
果然,陆安荀说:“母老虎。”
“陆——安——荀!”苏绾压着怒气。
陆安荀得逞,立即嬉笑跑了,钻进了林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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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的事,萧毅派人查了两天一无所获。
他与工部的人用完膳后,只喝了杯茶便开始醉得不省人事,事后还被人痛打。背后之人除了想将他绳之于法,似乎对他还有私仇。
什么私仇呢?
萧毅想起胯//下的伤,思来想去,觉得妻子娘家人很可疑。
这日,苏娴正在品香。
她端坐在金丝楠木椅上,面前一只紫金浮雕香炉,手执香压细细地压灰。
待灰压平后,再用香篆轻覆其上,以银勺从瓷罐里舀出沉香粉铺匀。
每日一香,是苏娴的生活习惯。苏家富裕,以前在家中时,她便喜欢品香,来了忠勇侯府后,这习惯也没变。
起初,萧毅还赞她这习性高雅,后来却渐渐觉得她无趣。
无趣吗?
苏娴这般做了十多年,每个动作每个步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日日如此,不厌其烦。
她自己也不知是否有趣,只是遵从习惯。
过了会,婢女禀报:“夫人,二爷回来了。”
萧毅近日惹了点麻烦,苏娴也知道,只是不知他大清早来寻自己是为何事。
萧毅进门,见她慢条斯理以手拂香,他敛了敛神色,耐着性子坐一旁等待。
等她一道香结束,他才开口问:“你二妹近日在做什么?”
苏家四女,长女端庄,三女温柔,幺女是个草包废物,唯有次女最为叛逆。次女苏瑛常年行医抛头露面,性子酷似男儿。萧毅曾跟她打过几次交道,觉得她行事刚烈,兴许这次是苏瑛为了帮苏娴出气也说不定。
苏娴停下:“夫君这是何意?”
“何意?”萧毅道:“你上次归家,可是跟你父母姐妹们说了我的事?”
苏娴一听,气得发抖。聪明如她,又岂会不知他今日过来质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