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添谊压低声音,很紧张地拒绝:“不行,我不会跳。”
“没关系。”贺之昭说,“和上次一样就好了。”
许添谊在心里纠正,完全不一样。那次剧场的灯光极为昏暗,周围都是不用顾忌的陌生人,何况他们还都带着面具。
可这里众目睽睽,所有人都认识贺之昭。
许添谊动作僵硬、跳得差劲,是会丢人的。
因为邀请的动作已经摆出来,所以许添谊不能让贺之昭在众目睽睽下被拒绝,半迟疑着跟着被拉了进去。
许添谊咬牙切齿,用唇语说:“我都说自己不会了。”
贺之昭则如愿以偿搭上他的腰:“我带着你跳。”
各人的舞姿水平有高下,但不乏真有会跳的,比如秦兰。舞步轻盈、神情由内而外透着自信,是真的在享受这件事。不止她,无论跳的如何,大家都乐在其中。
宴会结束,回到楼下的房间入住。走廊上,许添谊默默板起脸。
今天给的面子到此结束,现在是他的生气时间。
他甩开人,率先刷卡迈进房间,随即心跳漏一拍,下意识扭头找贺之昭,撞上胸:“好像有人走错进来过了。”
浴缸盛满水,漂着玫瑰花瓣。书桌上放了先前没见过的果盘和甜品,床上被子也掀开了一个角。
确认房间里并没有人,贺之昭走进去,拿起床边的手写小卡片,看完道:“没事。是酒店的开夜床服务。”
没见识,所以大惊小怪了。许添谊恹恹地应下,觉得离开自己的地盘太久,有点脆弱。
以后出席这样的场合,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阶层二字,头一次如此鲜明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贺之昭原本没有察觉,等洗完澡出来,发现房间很暗,于是去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然而刚刚靠近,许添谊就裹着被子,滚到床的另一半,只留冷酷的后脑勺。
河豚的中场休息结束了,现在继续生气。
“小谊?”贺之昭坐到床沿,今天穿正装的许添谊让他回味无穷。
对方安静了两秒,随后语气平直道:“我讨厌你。”
倒霉的锤头鲨承担了一段时间,现在又轮到自己了。
贺之昭警惕,把手撑到枕头边,前倾身体,接近藏在被窝里的人:“怎么又讨厌我了。”
“我都说自己不会跳了。”许添谊恼火道,“干嘛非要跳。”
贺之昭道歉:“对不起,我想上次跳舞很开心。”
“上次我跳那么烂又没关系。”
这次每踩贺之昭一脚,许添谊让世界毁灭的心就真一分。
“小谊。”贺之昭盯着许添谊生气的后脑勺看,“你跳的很好。”
“别说谎。”
贺之昭沉默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许添谊跳的好不好,光顾着看脸了。
“跳的不好也没关系。”他挽回说,“我可以教你。”
性格原因造成或其他,贺之昭是个从来不在乎别人评价的人,所以不能够明白许添谊这一刻究竟在为什么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