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又风吹过来,卷起几片雪花,雪花落在叶悬止的眼睛上,倏地便融化了,清凉凉的,像谁偷了个吻。
叶悬止摸着雪花融化的地方,愣神了许久。
叶悬止不快乐,叶掩想,言灵根本没有用。
叶悬止走了之后,叶掩就有了放弃言灵的想法,他磨磨蹭蹭了一年多,最后也没彻底放弃。
在这一次叶掩回山之前,他最后一次许下那个愿望,我希望叶悬止快乐。
然后他回到了白云峰,白云峰多了一个叫宣九的人。
刚过子时,外面就飘起了雪,从窗户吹来的冷风把叶掩弄醒了,屋子里其他的人都已经醉了,苏锦抱着景湖的大尾巴,面颊绯红地睡着了。
叶悬止和宣九却没在外间待着,叶掩起身寻他们,转过屏风,透过竹帘,叶掩看见里间的长榻上,宣九靠着凭几坐着,满地白雪反射出的雪花映照在他身上,也照着他怀里的人。
叶悬止蜷缩着身子躺在他怀里,绸缎般的长发铺在宣九膝头,宣九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叶悬止入睡。
叶悬止的眉目是舒展的,他依偎着宣九,以一种罕见的,脆弱而依恋的模样。
“你,”叶掩透过竹帘看着他们,声音不自觉发颤,“你是玄渚吗?”
玄渚抬起头,那双蕴藏光华的眼睛温和地看着他。
“你希望我是谁?”他的声音轻轻的,不想打扰到睡着的叶悬止。
叶掩没有回答,他红着眼,只道:“我希望你能让我师父快乐。”
玄渚轻轻勾起嘴角,道:“会的。”
大年初一,山门的钟声敲响,苏锦从宿醉中醒来,拉着景湖和叶掩,火急火燎去参加新一年的典礼。
江白之的讲话并不漫长,今日整个昆仑山都弥漫着轻松自在的味道。这是新的一年,所有人满怀着新的期盼和祈愿。
苏锦咬着糖回到白云峰,山上只有风吹起的金铃响,相比之下,整个白云峰都安静了下来。
苏锦若有所觉,他走到小楼前。小楼的门紧闭着,叶悬止和玄渚都不在这里。
门口挂着一只走马灯,各个面上都画着精致的画,有苏锦和景湖打闹,有景溪扑坏了灯笼,有叶掩用灵力削竹片,还有叶悬止,他在小楼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扎灯笼,衣衫垂落在脚边。
苏锦看着灯笼,愣神了许久,他回来了,但他一回来就把师父带走了。不知道他还要不要搅弄风云,不知道师父可不可以制住他,不知道我背后说的坏话他都记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