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掩看着闻人萦的背影皱起眉,究竟也没有说什么。
“让他们走吧。”水榭中,叶悬止对玄渚道,“他们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总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不行,”就在刚才,玄渚已经改变了注意,“我留他们陪你好吗?”
“你那么喜欢你的徒弟,真叫他们走了,你肯定很想念他们。”玄渚将手搭在叶悬止肩头,微微低着头看他的神色,“我把他们留下陪你。”
说罢,他还很肯定自己的想法,“把他们留在你身边,你会高兴些,你一高兴,说不定就把江白之给忘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他们的。”玄渚把地上的小猫放进叶悬止怀里,笑得有些虚伪,“就算他们总想着昆仑,我也会对他们好的。”
皓月当空,苏锦伏在长榻上睡得正香,桌子边,叶掩和景湖讨论着什么。
闻人萦走进来,听了一会儿,道:“你还在修炼如梦令?”
叶掩点头,道:“你们也都修炼起来吧,我们要对上玄渚,就不能不制衡他入梦的本领。”
“可是,”闻人萦道:“我们跟他的修为差得太多了。”
叶掩道:“修为低有修为低的法子,景湖同日月宫的夏月认识,那位夏月姑娘对于强化神魂很有心得,我觉得她的修炼方式与如梦令有些殊途同归之处。”
闻人萦不置可否,神色总是淡淡的。
叶掩觉得他的神色有些不对,“你为什么对师父说那些话?”
闻人萦道:“我只是如实转述掌门的话。”
叶掩看了他一会儿,“你想利用他。”
闻人萦神色冷淡,并不否认,“谁不是。”
叶掩面色一沉,目光变得审视而警惕。闻人萦看了眼叶掩,叶掩完全站在叶悬止那边,就算叶悬止要背叛昆仑跟随玄渚厮混,只要他自己开心,叶掩也绝不会反对。可是闻人萦不同,他心里对叶悬止有些失望。
两个人没再说话,景湖或许能察觉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但是他不在乎。苏锦还在睡着,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梦境中,清净台太安静了些,连昆仑独特的呼啸不休的风声都消失了。
叶悬止躺在清净台上,枕着手臂,蜷缩着身子。月光落在他身上,红色的衣摆下伸出一双雪白赤裸的脚。
玄渚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抱住叶悬止,温热的身躯覆盖在他身上。叶悬止没有挣扎,只是阖着眼,像睡着了一样。
“我不冷。”叶悬止忽然开口。
“我知道,”玄渚还是那样抱着他,脑袋在他脖子里蹭了蹭,“我觉得你冷。”
“你觉得。”叶悬止笑了出来。
“你疼吗?”玄渚的手掌覆盖在叶悬止心口。
“很疼。”叶悬止闭着眼,锥心般的疼痛连绵不绝,他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说话的声音都很轻。
“那你不要想他们了好不好。”玄渚哄他,“你想想开心的事,想想我好吗?”
叶悬止笑了笑,“你人就在我身边,还要我想着你,太霸道了吧。”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想我吗?”玄渚问道。
叶悬止没有回答,只是蹭了蹭衣服,蹭掉了眼睛里的湿润。
深夜里,侍从忽然闯进来,说陛下病危,想见玄渚。
如果这是皇帝最后一面,那玄渚还是要去见见他。
红纱掩映着的床上,叶悬止还在昏睡,他的意识此时还在梦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