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之笑了笑,笑声寂寥。
“他就那么重要吗?”江白之转过头,紧紧盯着叶悬止,一字一句道:“昆仑,师父,还有我们,就都比不上玄渚,是吗?”
“不是的,”叶悬止语气艰涩,“不是的。”
“可是你就是这样做的,”江白之看着他,“所以我没办法原谅你。”
江白之走了,很快人群也都散去,只留下叶悬止一个人。
他站在洞天镜前,雪花落满他的肩头,这让他一下子变得苍老。
“师父,”叶悬止轻声道:“我该怎么办呢。”
我做错了好多事情,我有好多好多的疑惑,我还很难过,很痛苦。师父,要是现在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你会怪我吗?师父,还是你会原谅我。
叶悬止被风雪迷了眼,苍白的脸上眼睛通红着。
“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该多好。”一百年后的叶悬止,还是会说出这样无能为力的话。
另一边,叶掩和师弟们随着弟子们一块离开,众人隐晦的,奇怪的目光都汇聚在叶掩身上。
叶掩没有发觉,他在想叶悬止,不知道叶悬止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里,一百年来他绝口不提任何先掌门的事,任由伤疤在心里溃烂。
闻人萦四下里看了看,弄不明白这些莫名其妙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他身边站着苏锦,苏锦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小册子。
闻人萦飞快看完,把小册子扔回给苏锦,“荒谬!”
“你小声点,”苏锦道:“这也不是我写的。就这样的册子,你在昆仑能找到几千份,还是不同版本的。大师兄或是师父的私生子,或是祸星的私生子,或是师父和祸星的私生子,看你喜欢哪一种了。”
闻人萦又抢回苏锦手上的册子,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连点灰烬都不剩。
“把师父跟祸星牵扯在一起,简直是对师父的侮辱!”
叶掩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问道:“在说什么?”
闻人萦与苏锦对视一眼,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隐去,简略地把事情说了。
叶掩皱起眉,“荒谬。”
闻人萦看向苏锦,“看,大师兄也这样觉得。”
“也不知道怎么会传出这样的东西,”闻人萦道:“怎么就跟大师兄扯上关系了呢。”
苏锦一边费劲地走上结冰的石阶,一边道:“你看大师兄的名字就知道了,他随师父姓叶,单名一个掩。这个掩是什么意思,在遮掩什么?”
叶掩摇摇头,道:“这也太牵强附会了。”
“能写这种册子的人,牵强附会是基本功。”苏锦了解得多些,“不必在意啦。”
闻人萦却看向叶掩,“大师兄,你为什么跟师父姓叶啊。”
叶掩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是师父捡回来的,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师父救了我,又养大我,为我取一样的姓有什么出奇。”
闻人萦皱起眉,“可是师父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他应该还在思过崖禁闭吧。”
叶掩看了看周围没有别的人了,便解释道:“是这样的,神初十二年,掌门曾率众围剿祸星,大约是不敌祸星吧,师父便下山助他们。后来就留在了山下,各处游历。当时掌门受伤,他也帮着处理过一些外人的威胁。”
闻人萦问道:“你没想过去找自己的爹娘吗?”
叶掩想了想,道:“师父说我父母双亡,一整个村子都被烧掉了,去哪里找爹娘?”
叶掩从来没在这上头费心过,他跟在叶悬止身边长大,从心底里觉得自己是昆仑弟子,昆仑就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