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个小院,院子里落满了雪,厚厚一层,像是松软的棉花铺了一地。
玄渚没进去,他抄着手打量整个院子,一重一重的禁制织成密密麻麻的网,将整个院子围了个密不透风。
他伸出手,指尖点了点,青色的若隐若现的光芒如灵蛇般从玄渚指尖缠绕上来,像锁链一样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真是精巧,”玄渚由衷夸赞,“当世无二。”
他转头看向叶悬止,笑道:“应该是单为我一个人设的吧。”
叶悬止面色淡淡,“你知道就好。”
玄渚摩挲着手腕,道:“可这样一来,我就没有一点自保的本事了。”
他歪了歪头,看向叶悬止,“要是别人欺负我怎么办呢?”
叶悬止瞥了他一眼,“与我何干?”
“真是狠心,”玄渚将手放回袖中,连带着那冰凉的锁链一起,“当初你担心我,连佩剑都可以给我防身用。”
叶悬止捏紧手指,一言不发。与玄渚见面是件很艰难的事情,他平静的神色下总是隐藏着巨大的难言的痛苦。
玄渚看着不说话的叶悬止,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他伸出手,拂落叶悬止肩头的雪,轻声道:“风雪乱山深,卿当小心。”
叶悬止转身就走。
仙门大会的开幕典礼要持续七天,白云峰所有的弟子都去参加第一天的大典,只有叶悬止没有露面。
典礼上,徐借月叫叶掩等人站在他身边,道:“你们师父交代我看顾你们,这会儿就站在我这边,等典礼完了再去玩。”
叶掩道:“我们自己也可以的,师父太小心了。”
徐借月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
仙门大会是昆仑很重要的事情,自先掌门去后,一百年间,昆仑只举行了过三次这样的盛会,其余多半由日月宫牵头,也因此,日月宫隐隐有仙门至尊的意思。
怀箐不止一次地告诉所有弟子,对宾客们要以礼相待,决不能有失礼之处,落人话柄。
徐借月其实不喜欢这样的话,但他也知道江白之等人的不容易,只是不免怀念起自己当年横行霸道的时光。
一边的苏锦听他的辉煌岁月,几乎目瞪口呆,“小师叔祖这么过分,都没有人打你的吗?”
“那当然是有,”徐借月难得有听众,十分来劲,“不过呢,打不过我的,都被我揍得不敢说话。打得过我的呢,又打不过我师兄,照样不敢说话。”
“我听人家说。先掌门最是平易近人,犹擅以理服人,怎么会是你说的那么霸道。”苏锦道。
徐借月就笑,过后又有些落寞,愣神了一会儿,问苏锦,“你从哪里听说的,你师父给你讲的?”
苏锦摇摇头,“师父从不提师祖的事情。”
徐借月有些叹息,“如果我师兄还在,看到你师父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过。”
叶掩看过来,“为什么?”
徐借月不说话,任叶掩怎么追问都不肯开口了。
典礼结束后,叶掩带着几个师弟往回走,路上遇见几个昆仑弟子引着一群人,看服饰是御兽宗弟子。
那几个御兽宗弟子正高声交谈着,不知说了什么,几个陪同的昆仑弟子的脸色都不大好。
“......这是你们昆仑的妖兽吗?”有人指着景湖问道。
景湖不动如山,目光都没有分过去一丝。
有个昆仑弟子道:“他不是妖兽,是我们昆仑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