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处话题中央的林凤鸣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牵扯上热闹了一番,他吃完饭刚一进屋,抬脚便往浴室走,进去之后反手就要关门,但同一招用两遍就有些不灵了,下一秒便被人一只手卡着门沿。
林凤鸣立刻抵着门,燕云挑了挑眉:“你腿上有伤,自己洗不了。”
林凤鸣一口咬定:“用花洒冲的时候隔开就好。”
燕云闻言索性也不装了,硬是靠着蛮力直接挤了进来。
林凤鸣退无可退,被人抓着腰往洗手台上一放,身后是冰凉的镜面,面前是刚被他骂过是狗的男人,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地垂着眸。
“骂的时候不是挺尽兴的吗?躲什么?”燕云掐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谁是狗?”
林凤鸣这次实在是没地方可去了,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颤抖着睫毛不说话。
“又开始装哑巴是吧林宁宁。”燕云似乎见惯了他这一套,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地掀开他的衬衫,“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刚刚那个问题,你选一个回答。”
林凤鸣不见棺材不落泪,闻言下意识嘴硬:“……不选。”
燕云被他气笑了,探手下去,挑开他亲手剪开的布料缝隙按在伤口边缘,林凤鸣一下子僵住了。
顺着边缘一路往上,林凤鸣的呼吸一下子便乱了,轻咬着下唇,忍不住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不选是吧?现在你已经没得选了。”燕云慢条斯理地宣布了他的“死刑”,随即收紧手指,满意地感受到身下人骤然传来的颤抖,“之前的问题咱们先搁置一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欺负你了?嗯?说不上来狗可是要咬你了。”
林凤鸣小腿有伤不敢动,只能下意识夹紧大腿,但这个动作反倒是像要留人一样,夹着人的手不愿意放开。
“没什么……”林凤鸣抬头在燕云的嘴角轻轻亲了一下,企图蒙混过关,“只是我不小心……”
“还嘴硬。”燕云收敛了笑意,眼底透着偏执的怒火,“把腿分开。”
林凤鸣咬着下唇分开了双腿,按着燕云的肩膀向后缩了缩。
最终林凤鸣还是说了,甚至是挂着泪珠哭着说的,说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理智仿佛和浴室内的热气一起蒸腾,这种“刑讯逼供”的手段实在是过于有用了,有用到林凤鸣不仅说了这次的事,还把离婚前没说出口的那句询问终于问了出来:“我其实一直都想知道,你……到底怎么看我?”
“阮闲是故意的……我也是故意的。”林凤鸣呢喃道,“之前的事也是……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是怎么看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纵然大脑一片空白,他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自以为维持了最后一点体面。
殊不知他抬头的时候,眼角挂着泪珠,眼底还有些迷茫,整个人透着难以言喻的脆弱。
燕云听完后骤然沉默了,低头一言不发地握着花洒,手指死死地攥着,都有些发白。
那一瞬间他的胸口近乎疼到发麻,过了良久,懊恼、心疼和酸麻才逐渐浮现,像是打翻的调料台。
林凤鸣见他半晌不说话,理智回笼,说不出是尘埃落定还是什么感觉,只是无意识地在水流下冲着指尖,仿佛上面还沾着血一样。
下一秒,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燕云死死地抱住了他:“宁宁……对不起。”
林凤鸣有些茫然无措地回抱着他,脑袋还是有点发懵。
“我从来不知道你在担心这些……自始至终,我没有哪怕一次认为你的做法有任何不对。”燕云深吸了一口气道,“或许我们的想法确实不同,对于那些狗……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想过更光明正大的办法……但只要你不用伤害自己的办法去回击,你的一切决定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有哪处不好。”
林凤鸣颤抖着眸子垂下眼睛,几乎是下意识想逃避,却被人掐着下巴强迫抬起,一个炙热无比的吻印了上来。
水流冲击之下的感觉宛如溺水,唯一的氧气来源就是面前人,林凤鸣被迫攀附着对方的肩头,张开嘴承受着对方的一切。
等到终于被松开时,那股快意过后发懵的感觉终于消退了一些,随之浮上的是难言的暖意和一丝丝不真实感。
这股不真实感直到被人抱着躺在床上还未消退。
“林宁宁……”燕云吻着他的眼睑道,“在你眼中,你自己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