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尔显然是不信,但他并没有立刻拆穿她。他只是笑着,缓缓地挂起一抹微笑,就往后面的卫生间走去。他整个人都快要迈出后门的时,戴安娜忽然喊住了他:“不要多想,今天中午会有客人拜访我们,你吃过午饭后再走吧。”
路西菲尔笑了笑,扭过头来,笑容无比灿烂:“好呀。”
但转在身的片刻,路西菲尔整张脸就冷了下来。
不要多想?他冷笑一声,他怎么会不多想?中午来客人?怕不是来抓他的“客人”。路西菲尔反锁住卫生间的门,看着洗手台上的破旧镜子,眼神越发的冷。他早该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个两个人杀了,省得夜长梦多。
这世上怎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人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等价交换。
路西菲尔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长发,轻轻地笑了:“你看看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却还是没有长记性,唯有死人才不会背叛你。”
他将自己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梳至了脑后,随便抽出了一根麻绳将其低低盘起。他侧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笑着说:“好久不见,Abyss。”
这是一顿很平和的早餐。
戴安娜吃饭的时候很明显心不在焉,被老妇人提点了很多次。她笑着用勺子去勺餐食,偶有几次视线对上路西菲尔的眼睛时,都快速地挪开了。路西菲尔也并未做什么回应,只是微笑着将这碗土豆泥吃完,随后将自己的餐盘率先放回了洗碗池。
“吃饱了吗?”老妇人抬头询问。
“吃饱了。”路西菲尔点了点头,走至楼上,“我想去休息一会儿,可能感冒还未好全,总是困得慌。”
“等下。”戴安娜忽然站起,撞得盘子叮当响,“你的衣服干了,我给你拿过来,你一起带上去吧。”
路西菲尔站在楼梯上,微微欠身,“麻烦您了。”
戴安娜立刻转身走到老妇人曾坐过的椅子后面,那里有一个矮柜,戴安娜必须要蹲下才能打开柜门。她从里面抽出一叠衣服,已经被折叠的整整齐齐。戴安娜将衣服单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合上柜门,没走两步就到了路西菲尔跟前:“给你。”
“谢谢。”路西菲尔低眸看着眼前的女人,纤细的脖颈只要一只手掌覆上就能轻而易举的折断。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直白,戴安娜微微疑惑了一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脖子上有什么吗?”
“没有。”路西菲尔偏开目光,伸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笑了笑。
戴安娜今日也没什么心思多问,她就嘱咐道:“那你好好休息,我继续去忙了。”
路西菲尔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了。
戴安娜每日吃完饭后会要去附近的一个洗衣房洗衣服,洗完了后会回家处理家务。今日说还有客人上门,那么在这之后应该会直接准备午餐。路西菲尔把玩着自己手上从厨房摸过来的水果刀,心里这般想着。那么她准备午餐的时候便是最好的时机,不过那个妇人……
路西菲尔倒是意外的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只要戴安娜出门的时候直接动手。
不过是一场再熟悉不过的谋杀,但路西菲尔刀锋落在老妇人的心脏时,还是迟钝了一些。利刃被他用力地插入胸口,老妇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路西菲尔什么都没说,等到她彻底断气后才缓缓开口:“我敬您收留了我,所以给您一个痛快。”
猩红的血沾满了他的手,但他并未感到痛快。好像是从那次以后,他就再也品尝不到杀戮给予他的愉悦了。
路西菲尔盯着尸体看了许久,突然露出了嗜血般的笑。他将老妇人整个人交叠成一坨,塞进了那个戴安娜拿衣服的那个矮柜中。
血腥味在整个家里弥漫,但他像是没有闻到一般,只是低垂着眼去掰弄耶稣像下的那柄十字架。血迹染上银色的十字架身,将其染得万分斑驳。
手上只要沾了血,就再也没办法走回头路了。
他躲藏在门后,静静地等待着戴安娜的回来。随着脚步的越来越近,他的神色便也越来越冷。
戴安娜提着洗衣篓走进屋子里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很熟悉,但是她一时间没有想到。她大步走在前面,有些奇怪祖母今日怎么没有在楼下织过冬的毛线,便呼喊着:“祖母?”
直到她在矮柜旁一脚踩到了一滩液体。戴安娜疑惑着,缓缓蹲下了身伸手抚摸着那滩黏液,然后颤抖着追寻着液体的来源。戴安娜刚打开柜门,老妇人没了支撑直接倒在了她的怀里。
“祖母!祖母!”她呼吸急促了起来,整个人慌乱不堪“你怎么了?好多血……”她手足无措,抱着她站起:“对,对,医生……”
而刚好就和手里转动料理刀的路西菲尔打了个照面。
“早上好,女士。”路西菲尔忽然笑着出声,吓得戴安娜带着祖母瘫坐在了地上,就看见银色的刀刃朝她刺去,本能的她抱起了抬起了椅子挡住了那一击。
刀直接捅穿了木椅,卡在了其中。路西菲尔来回转动了下刀柄,被戴安娜发现了意图直接将椅子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