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他拔高了音量,在这个空旷的教堂里格外响亮。
顾瑞抿了抿唇,“我爱你。”
“你真的爱我?”秦泽忽然之间凑得很近,铁锈般地腥味全数刺进他的鼻腔,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顾瑞单手揽过他的腰际,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安抚道:“我爱你。”
“哈哈哈哈,你爱我,你爱我。”秦泽贴着他的脸,神情悲伤又神经质:“我也爱你,我爱你。”
“嗯,我知道。”顾瑞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那我帮你的伤口包扎一下。”
“别碰我!”他忽然提高音量,也就一瞬,那把斧头就擦着他的耳边劈下,“别碰我……”
“泽,可是你流太多的血了……”顾瑞一时间有些为难。
秦泽直勾勾地盯着他,“没关系,死不了……咯咯咯,你爱我,我也爱你。”他神色忽然带了哀求,“你抱紧我好不好,我爱你,你抱紧我……”
顾瑞心里一阵五味陈杂,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人摁在了怀里。
“我好难过。”秦泽低声,“我对不起她……”
顾瑞挑了挑眉,她?谁?
“我对不起她——”秦泽忍不住痛哭起来,“我太懦弱了,如果我一开始就拒绝了,就不牵扯她进来,她是不是就不会有问题……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我想的是:无所谓,我不在意。
“我不在意——我在意的要死掉了,我难过,我愤怒,我夜不能寐,我对不起所有哈哈哈……”说到最后他蜷缩着身子,“爱我,求求你爱着我,我渴望。
“不要松手好吗,抱紧我,爱我。”秦泽吻他刚刚掐出的掌印,“你会爱我的吧?”
“是的,我会爱你。”顾瑞将秦泽抱坐起,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样。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他抬头看着高耸的圣母像,看着那个被用布遮起的女人,微笑着安抚道,“我只爱你,所以你要抓紧我,不要松手。”
秦泽闻言真的就抱得更紧。
只要爱他,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顾瑞愉悦地扬起嘴角,抱着他往外走去,他轻声的说“我们离开”,见秦泽没有反对就大步走了出去。
整个圣彼得寂如荒岛。
顾瑞找到了他开来的车,想要松手将秦泽安放至驾驶位,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他。他无奈之下只能抱着他一同挤进了驾驶位。
秦泽很乖,或者说是久违的乖巧,只是黏在顾瑞的身侧,什么也不做。
但顾瑞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一会会儿都不行。他就会嘶吼,摔东西,将家里整得鸡飞狗跳。可只要顾瑞一出现,秦泽就会立刻安静,直勾勾地盯着他。顾瑞问过医生,说可能是PTSD。
顾瑞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待在他的身边,他还有工作,比如他要料理斯内克的后事。他在书房里批阅文件,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盯着他的秦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就看着他的目光只聚焦在他的身上。
顾瑞盘腿坐在了他身旁的地毯上,与他面对面。而秦泽就垂眸看着他,紧抿着唇。
“宝贝,我明天要举办一场葬礼。”顾瑞将他额角垂落的长发别到他的耳后,“是斯内克的,你知道他是我的……养父,我先前因为重伤昏迷,一直拖着没有举办,最近家族那群老不死见我闲了,一直在催促。”
秦泽只是冷眼看着他。
顾瑞只好继续劝说。“我不能不去……毕竟我还在塔诺维奇家,宝贝,我的好宝贝,我必须要出去一趟。”
但秦泽并未回应,顾瑞长长叹了一口气,已经在脑中打腹稿说自己得了什么传染病糊弄一下那群老东西算了,不去就不去。
“我也去。”秦泽在顾瑞思考着如何编出最合理的理由推脱时,开了口。
却被顾瑞直接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