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适应了好一会儿用声音辨认周遭环境,但是他总是会幻听,这让他有些害怕待在安静的场合。他不得不一次次纠正自己的判断,他感觉他都快神经质了。
“泽。”埃尔维斯办好了出院手续快步穿过人群走到坐在大厅的长椅秦泽身边,“我们离开。”
秦泽仰了仰头,突然问道:“我的眼睛医生怎么说?”
“颅内出血导致的感觉障碍,医生说不严重,应该过段时间就会慢慢恢复。”埃尔维斯如实回答。
秦泽点了点脑袋算是知道了,他又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里不方便。”埃尔维斯扶起他,“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秦泽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的手,“你引路就可以了。”
埃尔维斯悻悻作罢,只先一步走在前方,秦泽紧随其后。走到车前时,秦泽目光突然落在了前方的司机身上,那个身影,莫名其妙的眼熟,可他现在想不起来了。
他头疼的厉害。
埃尔维斯护着他的头进了车,叫见他面色不好就特意询问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秦泽摆了摆手拒绝了,他合上眼睛,声音冷冷:“说吧。”
埃尔维斯有些无奈,“德驱车带我下山,你知道他听力非凡,听到了警笛声后向我汇报了,我就推测是不是你暴露了,便往你那边赶去。”
秦泽弯了弯嘴角,“是吗?”手指顺着他的手背向上探去,顺着肱二头肌到肩膀,最后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还看到了什么?”秦泽轻问。
“我到达现场的时候,只看到被撞得稀烂的车,以及你和那个……贱人。”埃尔维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他将你死死护在了怀里,替你承受了一大半冲击。”
“他人呢?”秦泽点了点头。
“死了。”埃尔维斯立刻回答。
秦泽轻笑了一声,“撒谎的小习惯倒是没改,每次一说慌语速就比寻常快了一些。”他捏了捏他的耳垂,用了点力气,在他白皙的耳朵上留下一圈红印,“说实话——”
“医院里。”埃尔维斯皱眉,“他抱你抱得太紧了,无论怎样都分不开,当时不知道警察何时会赶过来,就带着你们一同进医院了。他进医院后他那边的人就快速接手了,而且我也有点事,这次姑且放过他了。”
“嗯。”秦泽松开了手正欲坐正,被埃尔维斯一把圈进怀里。
“不要松手。”埃尔维斯抿了抿唇,“泽,不要松手。”
“为什么?”秦泽扬了扬唇,“哦,忘了,你也是个生意人,而我现在正好欠你一个人情。”
他明明没有睁眼,但埃尔维斯好似能感受到那冰冷的眼神。
埃尔维斯苦笑,他低垂下眼睛,浓密的羽睫遮住眸子里悲伤:“对不起。”极为认真。
秦泽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道歉。
“对不起。”埃尔维斯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再一声。呼出的气全数喷在秦泽的脸上,带了些……烟草的苦涩。
秦泽睁开眼只能模糊的看清他的五官,但是那张脸却又在脑海里如此的清晰。
“真是罕见。”秦泽知道他这次是真情实意,却还是忍不住抬起嘴角讥讽,“怎么这次要转换战术了?和我打苦情牌?”
“不。”埃尔维斯轻轻拨开他的发丝,“我不会承认我的错误,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但是,泽,你可以喜欢任何一个人,甚至路边的妓女,都不要去喜欢格兰特。”
“那是我的权利。”秦泽冷声。
“我知道。”埃尔维斯语速很快,“不要靠近他,他很危险。你可以不喜欢我不爱我甚至——讨厌我,但不要靠近他,好吗?”
秦泽正思考要不要答应时,车突然轰隆一声。驾驶位传来极为耳熟的一句“Fuck”,随后打着双闪停到了路边。司机先一步下车站到了右侧前轮检查。
埃尔维斯与秦泽快速分开,摇下车窗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