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惊愕不已:“陆哥是被我气病的吗?”
系统在忙,丢了个“系统维护中”的自动回复,过了会才回他的问题:“多少都有关系。”
陈子轻自责上了:“我这个任务的主线跟支线一都完成了,不会失败的。”
系统:“……”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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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趴在床沿看梁津川擦下铺的草席。
梁津川把毛巾放进盆里洗洗,重复擦几次,他忽然抬头:“草席干不了,今晚我跟你睡。”
陈子轻跟少年四目相视,一脸的郑重表情:“你不好上来的吧。”
“上铺躺两个人也不安全。”
他清晰地看见少年面色一点点阴冷下去,抽着嘴说:“干脆我把草席拿下去铺在地上,我们打地铺。”
说完,少年就雨过天晴。
陈子轻摇摇头,他爬起来卷铺盖丢到下面:“接着。”
梁津川不在乎是躺在床板上,还是躺在瓷砖上面,只要他身边有个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梁津川结束预习,他把课本跟文具放进书包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书桌。
陈子轻困得眼皮撑不开,他感觉到旁边有人就无意识地从趴着变成平躺,一条手臂伸展开来,等着被人枕上来。
梁津川的后背僵冷。
今晚是他在征得同意的情况下,第一次跟草席上的人睡在一起,某种意义上的首次同床共枕。
草席上的人这个习惯到刻入灵魂的姿势,是给谁的?
梁津川开灯,架子上的其中一个遗像落入他眼中,他无声地冷言冷语:“大哥,是你的吗?”
遗像上的年轻人五官坚毅阳刚,即便是黑白的,依旧给人一种生命气息蓬勃旺盛的感觉,毫无早死的迹象。
梁津川短促地笑了笑:“不管是不是你的,以后都是我的了。”
他躺到嫂子旁边。
陈子轻迷迷糊糊地摸到梁津川,搂着他的肩背说:“作业写完啦?”
“嗯。”梁津川嗅嫂子的味道。
陈子轻把脸往一边歪,露出一截莹白的脖子。
梁津川一顿,他正要埋进去。
这个人预想到了他的心思,提前准备好了。
梁津川的心头泛起一阵怪异,这也是别人留下的痕迹?
()陈子轻挥动手臂:“津川……?”
梁津川压下令他厌恶的猜疑_[,蹭了许久才爬起来关灯,在黑暗中卸掉假肢放在一边。
陈子轻呼吸悠长。
梁金川没什么睡意,他在想,当时他的嫂子叫得那么骚,隔壁在做什么?
呵。
梁津川的鼻尖碰上身边人的脖颈脉络,病态地深深抵着,他近似委屈不满,也近似撒娇难受:“嫂子,这宿舍的隔音不好,你被人听见了。”
陈子轻模糊不清地说:“啊……啊,隔音不好啊。”
“那我们睡觉的时候要去外面,去外面睡觉,找旅馆……不干净啊,很多人睡过,被子可能不换的,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陈子轻把脚搭上梁津川的腿,搭了个空,腿压着他的裤管,眼皮抖了抖,把脖子里的脑袋抱得更紧。
“还是在宿舍吧,我不出声,我咬||住|被子,保证不出声。”
梁津川啼笑皆非,做梦都能出声要被他捂住口鼻的人,怎么可能不出声?
只能再想办法。
不过,咬||住|被子是个不错的方案。
梁津川的胳膊在嫂子身前横放了不到几分钟,就本能的在他褂子里从下往上,放在一处。
仿佛魂归故里,心归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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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的生物钟准时响了,他在草席上瘫着,腰酸腿颤整个人没有什么劲。
还没真正睡上呢,就这么吃不消。
梁津川的一双手和|两|片|唇,一根|舌||头,轻轻松松就把他的小珍宝们比了下去。
小珍宝们光荣下岗。
陈子轻偶尔还是会想念它们带给他的美妙回忆,以后也还有用一用的时候。
因为梁津川弄一次抵得上小珍宝的十次,他会肾虚的。
梁津川玩他玩的,就跟玩被绑起来的小青蛙一样,就差开膛破肚了。
陈子轻在心里哎了一声,也怪他自己的身体那么不争气。
往好处想,他在晚上支配梁津川的手跟嘴达到满足,白天不太可能有那方面的感觉。
吃饱了,一次管够。
陈子轻小心的把脖子里的脑袋拨到一边。
下一秒就发出“嘶”声。
“你别揪我。”陈子轻说,“还早呢,你再睡会,我去挑水。”
梁津川意味不明:“你不挑会怎样?”
陈子轻拿开身前的手,会被警告,只剩三次了。
“我锻炼身体呢。”陈子轻打着哈欠,“咱们睡觉不都要我扛体力劳动,那我不得让自己强壮起来啊。”
梁津川面部轻抽,他不咸不淡道:“嫂子这么辛苦。”
“啊呀,为了□□生活嘛。”陈子轻把被子放在他身上,哄小孩似的拍了拍,“我挑完水就去食堂买早饭,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梁津川阖眼:“没有。”
()“那我看着买了啊。”陈子轻爬起来,摸索着就要穿鞋,他想起什么,回头蹲了下来。
陈子轻抱着梁津川的脑袋,在他面颊上叭地亲一口。
梁津川愣住了。
外面的宿舍门关上,房里陷入寂静。
梁津川的耳根慢慢红起来,他顶着满脸压不住的幸福把被子拉过头顶。
被窝里传出大几声响亮清脆的声音。
好受了。
疼上了,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享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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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了,四点多钟的学校里没什么人影,一栋栋的宿舍楼屹立在夜色中,早上要点到的学生们都还在睡。
他们都是国家栋梁。
这个年代考大学,天赋跟勤奋必须两手都要具备,缺一个,或者哪一个稍微掉队都不行。
对没办法从父母那获得便捷途径的穷孩子来说,读书是人生走上大道的唯一出路,要一直努力始终坚持,才有那么点可能实现梦想。
在富家孩子看来,读书能够修养身心,这一步该走。
不管怎么说,能读书都是好的。
陈子轻从成片的宿舍楼后面绕过一食堂去后山,四下无人,风吹树影晃动带出一股子阴森的感觉。他走到水塘边,脚把不知哪个学生嚼的甘蔗渣踢进了塘里,引发出细微的水声。
“汗毛怎么都竖起来了,我一个懂驱鬼的,干嘛这么缩缩巴巴,我知道了,是衣服穿少了。”
陈子轻自言自语,他把水桶丢进水塘,舀起一点水晃了晃捅倒掉:“我回去得让津川穿个外套去上课。”
嘴上说着,手上就把桶按进水里,装得快满了才提上来放一边。
换另一个桶。
不多时,陈子轻挑着两桶水往回走,凉飕飕的风钻到他衣领里,他打了个抖。
昨儿这个点没这么冷,今儿怎么回事,温度下降这么多。
陈子轻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
后面有人。
陈子轻弯腰把水桶放在地上,他拎着扁担回头,不远处的树下有个黑影。
“谁啊?”陈子轻不动声色地喊问。
那黑影从树下走出来,伴随不确定的问声:“南星?”
陈子轻绷着的神经一松,是占尧生啊。
等占尧生走近些,陈子轻就问道:“占老师,你怎么在后山?”
占尧生给出答案:“睡不着,出来走走。”
陈子轻有一点不敢置信:“这天多好睡啊。”
占尧生笑:“你不也起这么早。”
陈子轻把扁担一头撑在地上:“我是习惯了,村里干活都早起,赶在太阳出来前忙。”
占尧生推了推眼镜,理解地说:“那倒是,农忙很幸苦。”
陈子轻说:“你们教书也辛苦,各有各的不容易。”
闲聊了几句,陈子轻想起来占尧生昨晚敲门的事,他等着看对付提不提。
占尧生没提。
陈子轻就不在这上面费心思了。
占尧生指了指一个方向:“我去那边。”
“好的啊,那我回宿舍。”陈子轻挑起水桶,他走了几步,忽地停住,扭头说,“占老师,你的身上好像有股子香味。”
水果香,比较接近小姑娘用的香水。
占尧生还在原地,他闻言就抬起左手:“南星你说的香味,是这个吗?”
陈子轻凑过去闻了了闻:“是这个。”
“我妹妹送我的手链。”占尧生无奈,“她非要我戴在手腕上面,说是能让我有桃花运。”
陈子轻看不太清也不好上手去摸,原来是个手链啊。
“蛮香的,你妹妹是好心,她希望你尽快有新的人接触,这样就能撇下周彬给你带来的影响。”陈子轻说。
占尧生把手放进西裤的口袋里:“她不知道有周彬这个人。”
陈子轻诧异:“不知道啊。”
又聊了几句,陈子轻挑着水往回走,隐隐感觉背后有道视线,他借着朦胧的光线向后看。
占尧生走自己的,背对着他。
错觉?
陈子轻的鞋底硌着一块石头迈上大路,他还在调查占尧生这个人。
俗话说顺藤摸瓜,可是他连藤都没有,怎么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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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出头,陈子轻去了食堂。
学生们端着搪瓷缸在那打饭,人不算多,大部队还在梦里。
有煎饺。
一些人在排队打煎饺,分煎饺,一人一块。
陈子轻也去排队。
食堂没有窗口,一张长桌从食堂这头摆到那头,每样早饭都用大铁盘子装着,打菜员站在铁盘后面。
一手交票,一手领早饭。
陈子轻打了两份早饭回去,他走在朝气蓬勃充斥理想的大学生们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444说话。
“我这个任务背景为什么会出现重生的现象呢,契机是什么?”
系统:“你问我我问谁。”
陈子轻边走边说:“444,你性格这么好,朋友多路子广,一定认识架构师jiao吧。”
系统:“别拍马屁,我跟他没打过交道。”
陈子轻不太相信。
系统:“你做任务就是了,管架构师的设定干什么。”
“好吧好吧。”陈子轻远离喧闹朝着教师楼那边走,他要经过一片施工地,听说是在建超市,明年大概能完工。
这会儿民工们还没开工,一个个的都坐在马路边抽烟喝水吃早饭。
谁经过都要迎接他们的注目礼。
陈子轻全程很淡定,他感觉大学生从这儿走是会有点发怵的,被这么多社会上的人打量的话。
“444,你说周彬的死,是不是鬼干的啊?”
系统:“不说。”
陈子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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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的时候,陈子轻跟梁津川说起周彬。
“津川,你以前为了救他失去两条小腿。”陈子轻喝了口稀饭,啃一口油条,“他那次在棉花地说要报答你补偿你,全没了。”
梁津川撕下一块馒头皮放进口中:“我就没当回事。”
陈子轻拿着油条在稀饭里蘸了蘸,捏着软了的部分塞进嘴里:“那是他欠你的。”
梁津川无动于衷。
陈子轻吃下一根油条,他把油乎乎的手擦在抹布上面,不由得冒出一句真心话:“要是你的腿还在,那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