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星燎好好相处,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比如沈星燎近乎严苛的审视。
他幽寂地盯着宁随,轻声问道:“你在福利院的时候又都做什么?”
宁随很认真地写:“读书,然后跟别的朋友抢吃的。”
沈星燎的瞳仁轻微收缩,“你有朋友?”
“我没有。”宁随接着写,“院长说的,我们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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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以后非常顺从地躺在床上,明明白天的时候都差点被病人给掐死,现在却毫无顾虑地将自己的软肋你暴露给沈星燎看。
沈星燎有的时候,又很想把觉得他聪明的这个念头收回来。
但是倘若聪明人都这样做,那说明他不是不懂。
他只是很直白的呈现出了自己的信任。
沈星燎倏地沉默下来,情绪莫名有些躁郁,倒了点红花油在手掌,搓热了以后又去搓他的脖子,宁随疼得泪花都出来了,想要挣扎。
沈星燎在他弹坐起来的时候,单手把他控制住,宁随这下没有办法挣扎了,便只能够无助的仰着脖子,忍不住小声呜咽啜泣。
泪水湿哒哒地滚落下来,砸在沈星燎的手背,沈星燎顿住,沉寂幽晦地看着他,好久都没有动作。
宁随便只能够就这样的姿势,耷拉睫羽下来看他,但是浓密的睫羽已经被泪珠黏在一块儿,看起来又是狼狈又是可怜。
“你好喜欢哭。”沈星燎低声道。
然后他又缓慢地给宁随搓起脖子,宁随是个很爱赶紧的漂亮小孩,脖颈脆弱纤长,而且肤色雪白,淤青看起来特别吓人。
被沈星燎搓热了以后,又显得发红,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沈星燎没由来觉得烦躁,强忍着翻涌的情绪给他搓完,又让他吃药。宁随是真的被折腾累了,吃药的时候显得很疲惫,眼帘耷拉着。
“很困了吗。”沈星燎有点漠然地注视着他,“我还以为你精神劲头这么足,任何事情都能够折腾呢。”
这明显是句责备,责备他今天不听话。
否则他发烧的时候就安静坐在隔壁的治疗室,什么都不参与,脖子不会被掐成这样。
而沈星燎自己,也不会陷在这里这么久。
可语气偏偏又和昨晚,说他是小撒谎精的时候截然不同。
宁随只觉得有哪里变了,轻轻地眨眼,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变了。
大约是,沈星燎对他的脾气好像好了点。
“哥哥。”宁随很认真地跟他解释,“我不喜欢折腾。”
“我告诉过你的,这些事情都是我第一次做。”
沈星燎被他堵得说不出话,烦躁再次席卷而来。
同时间似乎又有些别的情绪,无声无息的滋长。
是,宁随第一次撒谎,挨揍。
而且第一次拖着发烧也要来“救”他。
甚至自己还是他的第一个想要好好相处的人,主动地伸出了手。
“我知道了。”沈星燎不打算在他身边多待,否则他的情绪会汹涌得很厉害,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直接给宁随关了灯,“睡觉吧。”
宁随其实还没有洗澡,但是医生说他最好
()先别洗,而且刚刚沈星燎还给他擦了药,他干脆就直接躺下去睡觉了,疲惫沉沉地闭着眼。
沈星燎关了灯也没有走,就站在床边看他。他觉得小孩子的睡眠跟自己截然不同,他已经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睡好过觉。
但是宁随就算白天差点被掐死,现在也依旧能够安静地睡过去,他的承受能力好像比普通的小孩儿更强。
甚至比起现在的自己,都还要强大。
即便很不愿意承认……
沈星燎慢慢地坐下来,将脸埋在他的床边。
宁随确实有把他安抚到,像是风暴初停。
第二天清晨,沈星燎刚醒,就听到屋子外面有人敲门。
他昨晚没多久就回去了,而且睡得也还算安稳,所以被吵到的时候难得没有发脾气,而是沙哑着声音说了声等等,起床去洗了把脸。
镜子里面映照出他冷漠深邃的脸来,十六岁的少年本来不应该呈现出这幅模样,但这都是被家族教出来的,只有这样的继承人才能够接任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