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印象里,这小未婚夫还挺讨厌他的,要不是欠他钱不得不按协议待在他身边还债,恨不能离他远远的才好,现在不走又是为什么?
温朝若有所思地敛回垂在虞砚脸上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笑起来:“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关心我?”
虞砚一噎,不自然地别了别脸,视线移到他领口那一抹红上,“是温小姐关心你,怕你出事,你挂了电话,她等你等到现在。”
提及温纯,温朝脸上的笑意实了些,旋即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温声转了话题:“外面玻璃柜里有一只药箱,那你帮我拿过来,再取一张浸湿的热毛巾。”
他使唤得十分自然,语气还算客气,虞砚看了看他,站起身按吩咐照做了。
药箱上有显眼的标识,虞砚很快找到,提着药箱回来时温朝拉开了灰蓝色的领带,将衬衫最上方的几颗领扣解开,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在颈侧靠近大动脉的位置,有一道已经凝血的伤口,血已经不流了,但那道伤却看着让人心惊。
虞砚拖过来一只椅子把药箱放上去,本想问温朝伤到了哪,但一思索,还是先站起来去浴室找了张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洗过又拧干展开拿过来。
他将毛巾递向温朝,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要我帮你吗?”
温朝轻轻一挑眉梢,有些意外虞砚今天竟然会善解人意到如此温柔体贴的地步。
既然自己主动送上门,那就没有再推回去的道理。
“行,”温朝点了点头,不失优雅地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抬了抬下巴尖,“那你帮我上药吧。”
养尊处优的温总理所应当地有洁癖,也理直气壮地指使了自己的未婚夫替自己脱掉脏了的衣裤,尽管未婚夫的脸色又逐渐地变得不大愉快。
将沾了灰的西裤褪下,虞砚眼观鼻鼻观心地抱着温朝放回床上,不经意地一低头,正好看到那双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过分白皙的大腿上紧箍着黑色的绑带,将大腿缠绕一圈的绑带上分支出来的两三条末端是卡在衬衫尾部的小夹子,有点眼熟。
虞砚回想了片刻,上一次见到这东西,是他还在黄仲元手底下做练习生的时候,同宿舍的室友会穿这个用来防止衬衫在走动中褶皱,但也只是在一些较为重要的场合时才用。
当时觉得累赘滑稽,可现在却觉得这东西让温朝无形中有种让人口干舌燥的禁欲气息在他看着温朝动作熟练地将这东西从腿上解开取下,而腿上却因为长时间的禁锢而浮现出一圈会让人浮想联翩的红痕时。
温朝感觉到他的注视,并不在意,将取下的衬衫夹轻轻一抛,扔到茶几上,抬头时,线条流畅的脖颈扬起一段漂亮的弧线,示意虞砚先用热毛巾替他清理掉伤口周围的血污。
虞砚回过神,忙不迭地将自己的目光从温朝腿上撕下来,定了定神,莫名升起几分紧张,全神贯注地给温朝清理伤口。
出乎意料地,温朝非但没挑刺,还格外配合能忍疼。
沾上酒精消毒,能隐约感觉到温朝的身体微颤了下,呼吸微微一滞,但他没有发出丝毫类似于吃痛的轻哼,很快恢复如常,只是垂着眼,颦蹙着眉,使他优越立体的五官透出某种由于脆弱而漂亮到极致的俊美。
他越是显得大度不计较,越是让虞砚心里忐忑,清理的动作也就越轻柔,连虞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是……是刀划的吗?”看着伤口处上药后浅浅泛着的淡红,虞砚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不是。”温朝缓缓吐出一口气,还深陷在繁重思绪里,摇了摇头,不欲多言。
“那是出什么事了吗?”虞砚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脸上下意识流露出的担忧。
温朝有些意外,怔怔地看着他。
今晚的鸿门宴是他早有预料的结果,为了不打草惊蛇,除了他提前安排的人手外,其余一个人也没告知,就连洛也不知道。他认为自己打理的天衣无缝,但没想到会让温纯也若有所感地焦虑起来。就连眼前这半哄半胁迫领回来的小未婚夫,竟然也乖顺服帖地照顾他,着实是出乎温朝的意料。
难道他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让虞砚忽然转了性情、但自己却不知道的事?
“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虞砚见他没反应,没得到答案于是加重语气又问了一声。
温朝回过神,自己感知了片刻,温声跟虞砚道谢,“没了,谢谢。”
他这语气属实敷衍,虞砚张了张嘴不满地想说什么,不经意间瞥见温朝裤腿上被洇湿了颜色的一小块布料。他想也没想地蹲下身用指腹轻轻蹭了下,果然染上一点红痕。
他抬头看向温朝,温朝注意到他的反应,没说话,只是点头默许。
撩起裤腿,能清晰地看到一条不起眼的细长血痕,顺着小腿淌下的血迹已经干涸,伤口不深,已经凝住了血。
“你……”虞砚深呼吸了下,心情有些复杂,放轻了给伤口消毒的动作。
温朝的腿没有知觉,所以连受伤都感觉不到。那些细碎的疤痕印记来源,虞砚也都能猜测到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