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攀着楚明的肩膀,清雅如天仙的容色近在咫尺,一双明眸含愁带盼,凝着无限情丝,正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太危险了,小燕,竟是这般会勾引人。”
他想到这里,神情凝了一下,颇为懊恼。
楚明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醉后漏洞百出。此时他正按着眉心,回想自己还干了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堂堂燕王,多少是个皇家子弟,实封王侯。他不慎被美人爬了床,美人只是抚摸,他就如此荒唐,把君子礼节和风度丢了个干净,失控之下,竟是被勾了个魂销魄荡……
如此这般,他还怎么去端着主公的姿态见小燕?
楚明挣扎片刻,还是把散落的衣襟往上拉,遮挡住几处可疑的痕迹,以长发披拂,欲盖弥彰。
他随手取了件玄色麒麟纹的外袍披在肩上,一边收拢衣襟,一边往外走,却正巧撞上了他现在不敢见的那个人。
燕知微见燕王殿下这般衣衫慵懒,一派潇洒气度的模样,满眼里瞧着,黑眸晶亮,一见就喜欢。
在燕王殿下看来,他先是抿着嘴笑,又转开眼,欲盖弥彰地轻咳,显然是在取笑他。
见楚明神色微僵,燕知微视线转到他脖颈上,先瞧了一眼,再暗示性地把指尖搭在自己脖颈相同的位置,摩挲片刻。
燕知微笑道:“殿下,好歹遮遮吧,为臣的清誉着想。”
他还倒打一耙。楚明这般君子的人,也是气笑了,“怎么不是本王的清誉?”
燕知微又摸上自己的红唇,轻轻摩蹭过,似乎在索求一个吻,又顽皮地促狭他。
“臣又没对您做什么,明明是您醉后抱着臣,把臣当燕王妃使。主公要臣,臣自然从命,只得任殿下为所欲为了。”
“明明是知微爬到本王的床上……”楚明又气笑了,“还有,什么叫当做燕王妃使?”
这话,简直是旖旎的有些过头了。
“殿下千金之躯,臣怎敢冒犯?”燕知微振振有词。
“……本王真的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楚明迟疑。
“真的啊,知微怎么会骗您。”
燕知微撩起袖摆,把腕子上的指痕展现给他看,皑皑白雪上有一圈青紫,像极了强制爱。
他还埋怨道:“您瞧,您还扯着臣不让走,非说冷,要抱着臣睡。被您抱了一整夜,把臣轻薄够了,清晨您才松手。”
楚明:“……”
燕知微故作失落,先看他一眼,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垂下眼睫,做足了含羞带怯的姿态。
“被您这般轻薄过,臣哪还有什么‘清誉’,此身再难许他人了。臣也不指望能当‘燕王妃’,往后只盼着您怜惜几分,多疼疼知微。”
楚明脑子里闪过几个片段,他信,他还真信。
半晌后,他才道:“既是如此,知微想要本王怎么疼你?”
燕知微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当即上前,托起楚明的手臂,示意他双手平展,“臣替殿下整理衣冠。”
楚明看他一眼,习惯了被侍候,他自然抬手,等他整理。
燕知微手指纤长柔软,替他整理衣襟,抚平衣上折痕。他垂眸,指尖轻拂过他的衣领,刚好遮住那明显的咬痕。
他既要在明显的地方打个烙印,明里暗里地宣誓主权;又担心这会损伤殿下名誉,偏生做些遮掩,教人看不见。
这般矛盾心态,半是霸道,半是多情。
或许,只有燕知微抬手抚上自己脖颈上相同的地方,看见那人下意识地也伸手覆住。这般默契时,他才会感觉到隐秘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