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仰倒在坡地,胸腔剧烈地一起一伏,嘴里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少顷他扭过头看自己的救命恩人,闻锐鸣神色肃然,目光紧盯前方火力覆盖的位置。
“我们一整队人目标太大。不能再往前了,分开走。”
曹毅:“我跟着你!”
周围全是起伏连绵的丘陵,这行逃命经验丰富的救援队员迅速起身,顷刻间就没入了草原之中。
这已经不是队伍第一次被冲散了,a国单方面撕毁临时停火协议,最近几天每到一处总是惊险万分,有好几名成员不同程度地受伤,严重者更是被迫留在了距离战区仅三公里远的红十字医疗队驻扎地,等待下一班可以载伤员返回安全之处的直升机。
走着走着天黑了,曹毅抬头,发现今晚一点星光都没有。他嘟囔了句:“倒霉催的,指南针都不一定好使,这样下去咱不会迷路吧。”
闻锐鸣摇了摇头:“不会。”
他对于方位的把握靠的是经验和过人的视力,即使光线像今晚这么暗他也总能看见一些参照物,来的时候也留过心。
曹毅一听立马高兴起来:“鸣哥说不会那肯定就不会!”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曹毅挎着他那个保命的背包紧挨着闻锐鸣,像徒弟跟着最崇拜的师傅。
周围寂静无比,偶尔有几只萤火虫飞过耳畔。走出去五六公里,闻锐鸣示意停下来休息,曹毅从背包里把水壶翻出来拿给他:“喝么鸣哥。”
“你自己喝,我还有。”
闻锐鸣抬眸扫向周遭环境,确定没有夜巡军队的任何踪迹才把目光收回。他靠着树休整,曹毅嚼了根不知从哪薅来的绿叶子,欣喜道:“甜的!”
这种苦中作乐的精神的确是救援工作最需要的。少顷,闻锐鸣低头从外套夹层里掏出笔记本、铅笔和一部手机。
可真是个饱经沧桑的笔记本……瞧这页边儿卷的,铅笔也削得就剩下半截长了。曹毅好奇地瞅了眼,只见他先是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正字上添了两笔,然后收起笔记本,打开相机对准乍一看一片漆黑的夜空拍了张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