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低声道:“我瞎猜的。”
白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云安继续和这一家人交流,她朝着里屋走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低着头沉默寡言的小男孩。
小男孩虽然是人,但身上鬼气很重,小孩原本就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被鬼附身后更是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终日浑浑噩噩都还算是轻的,还有可能变得痴傻。
白鸢慢慢的靠近,蹲在小男孩面前,想与他说话,小男孩却突然抬头看着她,嘴角裂出一个笑容,将白鸢吓得够呛,赶忙跑了出去,躲在云安身边,不敢离开他了。
老头老太太走近了云安才发现两人脸上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淤青和血痕,他挑眉道:“两位身上的伤……”
老头老太太泪眼婆娑的与云安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原来不知从哪天晚上起,他们的宝贝孙儿像中邪了似的,天天晚上到了零点就从睡梦中爬起来,跑到爷爷奶奶的房间里痛殴他们。
小男孩虽然年纪小,但是用尽全力再加上他会拿东西砸和打,两位老人也吃不消,但是又不敢强行捆绑小男孩,因为只要限制住他的行动,他就会挣扎得很厉害,像是不要命了似的,怕伤害到孩子,所以两位老人只能忍气吞声的每天晚上躲避袭击。
可是这效果嘛……看两人脸上身上的伤口就知道了。
小男孩不仅仅只攻击爷爷奶奶,还攻击爸爸,一家五口人只有他的妈妈幸免于难。
一家人被闹得苦不堪言,找了好几个法师过来都没办法解决,庄稼汉这才病急乱投医,虽然云安看上去并不像个天师,但他还是把他带了回来。
刚开始老头老太太还觉得是不是小男孩在装中邪,或者是儿媳挑唆的。
但是见小男孩白天和夜晚像是两个人,而且每天晚上零点准时闹事,他们才真的相信是他是中邪了。
“法师大人。”老头老太太对着云安毕恭毕敬,简直将他看做了救命稻草,“您看是现在就给孩子驱邪吗?”
两人恨不得让云安立刻开坛做法把孩子身上的邪祟给驱除。
云安想了想道:“不,等零点吧。”
“今晚我和我朋友就睡在这儿,等那邪祟来了我再驱邪。”
这一家人求之不得,连连答应。
家里有空房,老头老太太给云安他们腾出了两间,晚上吃了饭后白鸢和云安各自回房,等到零点时,没有睡着的云安听到了来自老头老太太的求救声。
他打开房门又打开了灯,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的白鸢也走了出来。
于是两人便看见小男孩骑在老头的肩膀上,对着他连咬带打,老头嗷嗷叫唤,满屋子的跑。
看见这一幕,白鸢忍不住笑出了声,云安在一旁也费劲的憋住了笑。
这一家人的遭遇根本不值得同情,小女孩明明是先出生的,却得不到家里的重视,一屋子人除了母亲,都是重男轻女,养不起孩子便把女儿卖了养儿子。
现在小女孩惨死,回来附身在弟弟身上,只是每晚揍爷爷奶奶和爸爸,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了。
云安也不着急出手阻止,等着她将爷爷奶奶和爸爸都揍了个遍,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白鸢好奇的跟在云安身边,看着他将小男孩抱了下来,放在地上。
附身在弟弟身上的女孩儿仇视的盯着云安,云安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用野花编出来的小花环戴在了女孩儿的头上。
女孩儿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变得柔软,对云安也不再那么敌视,但依旧很警惕。
“我不是来收服你的。”云安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到了院子外,两人连同白鸢一起坐在了村子的小路边,稻田的芬芳顺着微风吹来,惬意得很,“我是来帮你的。”
“我知道你爸爸和爷爷奶奶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是他们不对。”云安道,“宝宝,你受苦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流下了眼泪。
虽然她年纪小,但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她知道自己被卖了,她跪下来磕头,祈求她的亲人,别赶她走,但是没有人理会她,只有她的妈妈在苦苦哀求,但也无能为力。
白鸢问道:“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