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样。”张婶哭诉道,“他们太欺负人了。”

张伯的尸体才发现,村子里人就认定了张婶没了主心骨,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成了村子里人人都能欺负的对象。

因为她家没有男人。

她晒在院子里的豆角,她放在旱厕里的卫生纸,甚至她随手放在院子里晒衣杆上挂着的衣架子都被人拿走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家老头才死,尸骨未寒,他们,他们就这样对我。”之前,张婶对村子里的一些事情也有所耳闻,她还有位好姐妹赵婶更是饱经苦楚,可是刀不落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会有那么痛的。

云安没有安慰张婶,也没有同她一起谴责那些欺负她的人,而是平静的看着张婶道:“那些被你丈夫和他同伴们欺负过的女人们也过着和你现在一样的日子。”

张婶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坐在床边,一瞬间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甚至她们比你更惨,她们还有孙子孙女,她们的后代也在遭受侵害,而她们却无能为力。”云安道,“我说这些不是要义正言辞的来指责你,你丈夫犯的错是他的问题,与你没有干系,我也知道你管不了他。”

云安从第一次进入张婶家就看出来了,张婶对丈夫小心翼翼的讨好,夫妻两人在外人面前的假装和睦,张婶在察觉张伯对云安的注意后对他暗暗的保护,还有她的无能为力……

在这个家,她没什么话语权。

张婶涨红了一张脸,用纸巾不住的擦着眼泪。

张婶的日子或许是比村子里其他的独身女性好过一些,但区别只在于其他女性或许要受不同的灰狼侵害,而张婶只需要对付张伯一个人就行。

她们所遭受的苦难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可怜人。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也去听听这个讲座,这样才能开始你的新生活,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受到灰狼的摆布。”

“这,这个讲座是说什么的?”张婶沉默了半晌,问道。

云安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教你们如何杀死灰狼。”

张婶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云安,“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们……”

“你的丈夫不就死了吗?”云安道,“所以没什么不可能的,只看你们有没有反抗之心,能不能挣脱心中的束缚。”

张婶喃喃自语,重复着云安的话,然后笑了起来,笑中带泪,“他死了,对啊,他也死了。”

这一刻,云安在她眼中看到的欢快大过于悲伤,挣脱了张伯对她的束缚,或许她也是开心的。

“我跟你去。”张婶擦干了眼泪,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锁好了门跟上了云安的脚步。

等云安带着张婶回到农家乐小楼时,程十霜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让人去找你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马上就到讲座的时间,底下的村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程十霜道。

因为这次讲座说的是如何对付灰狼,所以云安他们设置了限制,只允许女性村民进入,男性村民们都不能靠近。

“我知道了。”云安点了点头,让程十霜领着张婶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提着用布袋包裹着的灰狼头颅上了台。

见到云安出场,村民们先是象征性的鼓了鼓掌,然后就开始催着云安赶紧讲完她们还赶着回家趁着太阳落山时天气没有那么炎热,要下地做农活呢。

也要不少村民对云安手中的布袋感兴趣,因为她们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云安没有准备那些花里胡哨的说辞,开场便简单了当的说明了这个讲座的主题如何杀死村子里的灰狼。

此话一出,引起了台下一片哗然。

村民们面面相觑,并不相信这几个年轻人的话。

“说这些都没用。”有人起身要走,却被玩家们拦下了。

送给她们的礼物要等到讲座结束后才发放,若是现在就走了,就浪费了等待的时间还拿不到礼物,得不偿失。

想走的村民为了付出的沉没成本也只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