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你别怪我们小题大做,实在是当年你们云家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我们所有天师家族都为之震动,你父母……”夏宛的话说了一半就被金子吟打断了。
金子吟仔细观察了云安的脸色,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没有必要再提起往事。
“我父母……他们怎么了?”这是云安第一次从非云家人嘴里听到爸爸妈妈,他有些激动,所以忽略了夏宛被打断时的慎重的表情与欲言又止的姿态。
“叔叔阿姨的大名我们这些小辈都如雷贯耳。”金子吟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他道:“我和夏宛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御鬼之术万万不能沾,沾之必有大祸。”
“为何?”云安心中一跳,他想起了自己和花,他们还签订了契约。
“人鬼殊途,道不同不相为谋。”金子吟看着云安,一字一句的说道。
“若是一定要强求呢?”云安的心像是坠入了海底,他不能和花在一起吗?
其实他也有想过和花的未来,偷偷的畅想着,如果他真的有那样幸运,能通关全部的副本,那他就带着花离开这个破游戏,让花也见识见识现实世界的美好。
他可以想办法说服叔叔和伯伯,云安愿意做一切的努力,他可以不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也可以养活花。
至于金子吟说的,人鬼殊途,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那只有一个结果,死。”金子吟没有丝毫犹豫道,“人鬼共处,人身上的阳气只会变得越来越弱,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云安,如果你有御鬼的想法,趁早断了这个念头,以术法御鬼终究会遭到反噬,这是歪门邪道的路子,你千万不能走歧路。”
“我和夏宛这般警惕就是之前有人用术法御鬼最后出了事,闹得很大,所有天师家族都将御鬼之术视作洪水猛兽,所以我们才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云安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泛着止不住的心酸,又忍不住的想,还好,若是他强求想和花在一起,最终受到影响的只有自己,不会让花难受。
勉强收拾了一下心情,云安对着金子吟和夏宛笑了笑,道:“那你们对我大可放心,你们已经提醒了我,以后我肯定是不会去碰这什么御鬼之术。”
“至于我为什么会和鬼大叔认识,是因为刚进副本的第二天我就在医院见过他了,他当时想害我,被我发现了。”
云安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金子吟和夏宛,只是掩去了花的存在,只说自己用了个道具,成功的制伏了鬼大叔,当时瞧他说得可怜于是心软放过了他。
他不知道金子吟和夏宛相信了吗,这已经是云安能给出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夏宛和金子吟也没再多问,云安不是一个很会说谎的人,甚至在说谎时表现得很笨拙,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很多时候夏宛和金子吟知道他在说谎,知道他有秘密,但是他们从来不多问。他们虽然是队友,但是金子吟和夏宛的分寸感也依旧拿捏得很好,这让云安能很自在的和他们共处。
云安出了消防通道叫来了护士,告知陈芳晕倒了,医生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最后判定结果是劳累过度引发的昏厥,陈芳昏睡了一会儿后也苏醒了。
见她睁开眼睛云安还有点紧张,怕她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东西,但是显然金子吟的符效果很好,见到云安三人,陈芳迷迷糊糊的盯了几秒后,脸色有点不太自然,但还是努力鼓起了长辈的笑脸问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医院,她怎么不知道。
确定陈芳确实将一切都遗忘了之后,云安这才放心,他们送着陈芳回了林世强的病房,没有停留多久,云安就接到了林世成打来的电话。
林世成会给自己打电话,云安确实挺意外的,电话里林世成很着急,说修墓出事了,让云安赶紧回家,挂了电话后云安也没耽搁,三人冲了回去。
这一次金子吟也跟着云安进了林佩娥家,家里乱糟糟的,不少人都在,也没人注意多了个金家人。
长辈们坐在沙发上,小辈们或坐或立,夏宛一进门就被她妈妈扯了过去,云安走到外婆身边,看着外婆平静的脸色,和沙发上林芝媛惊慌的神情还有林世成那张愁眉苦脸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林世成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点亮,将手机上的视频拖回最开始的进度条,播放给云安看。
视频不知道是谁拍摄的,镜头有点晃,但是很明显能看得出来是白天,而且应该是中午,太阳光烈得很,画面都有些过曝发白。
镜头里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在干活,应当就是修墓的工人,原本大家还在一边干活一边谈笑风生,突然之间有人惊叫了一声,然后镜头就对准了坟包。
太姥姥的这个坟包很捡漏,当时下葬时潦草得很,就是棺材一埋,拿土堆上就算完事了,按照当地的习俗虽然说人死后不能马上立碑修墓,但半年后就可以修了,只是林家的男人们一直拖着而已。
现在工人们修墓要先挖开最上面的那层土,可是谁知这土刚挖没多久,就一层一层的往外涌黑色恶臭的水。
那些工人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都吓得两股战战,三魂丢了两魂,说什么都不肯继续往下干。
视频很短,但是也足够让所有人都看清,这黑水确确实实就是从坟包里涌出来的,看上去比血水还渗人。
男人的惊叫声,惊慌失措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一遍又一遍的在客厅里回放,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无措。
修墓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还会闹鬼。
“四舅爷爷呢?他不是在村子里守着吗?”云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