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作为邪神,他的爱恨喜怒自由又放肆,云安不敢奢望如果他真的生气了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过外婆。
毕竟前几天花甚至还想杀了金子吟和夏宛。
“花……”云安下意识的搂紧了花修长的脖颈,小声呢喃道,像猫猫撒娇,希望能化解花的怒意。
花心平气和的接受了云安的撒娇,看着林佩娥,甚至表现得还颇有礼貌,让云安以为自己的撒娇攻势得到了成功,像吃了一点蜜一样甜。
“奶奶打电话让我回来,今天我是夜班,下了班之后才有时间,夜路开车比较慢,所以到得比较晚。”花道,“她不放心,让我回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林佩娥长叹了口气,点点头道:“芝芳向来心肠软。”
“太晚了,你们赶紧进屋冲个澡就睡吧。”林佩娥打开门让花背着云安进了屋子里,没再追问云安大半夜出门的事情。
云安以为糊弄过去了,提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可是下一秒他看着林佩娥递过来的他的手机,云安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他……他的手机还放在房间里呢,怎么可能有人出门接人不带手机,云安僵硬着接过手机,几乎不敢看外婆的脸色,他必然是露馅了。
可是林佩娥却什么都没说,祖孙二人谁也没有说破这件事。
云安和花分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林佩娥便在堂屋里一直等着,直到两人都收拾好。
“今晚小就和安安睡吧,也没有收拾多余的房间出来,安安房间里的那张床也够大,你们两挤挤,反正明天算完时辰就能回去了。”林佩娥道。
“嗯。”花应下了,云安没说话,心脏怦怦直跳,时隔许久他又要和花同床共枕了?
不过进到房间云安那颗稍稍有些激动的心又变得平静了些许,因为这张床,实在是太大了,不仅够两个人睡,甚至两人一左一右躺下后中间还可以睡下一个人。
为了缓解尴尬,云安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不过床大不大,也和他没什么关系,现在已经很晚了,云安也没什么心思考虑那些缱绻的念头,只想赶紧上床然后躺下好好休息。
不过他站在床头柜处喝水时就闻到了一股子烧焦的味道,这味道一下便勾起了云安今晚那些不太好的回忆,他记得在梦里他也闻到了这股味道。
放下水杯,人从紧张的状态中脱离后只要变得松懈,便会困意十足,云安也不例外,但即便如此他也强行打起精神,蹲下身子寻找着烧焦味道的来源。
花站在房间的另一侧,抱着胳膊靠着书桌,饶有兴致的看着云安像一条刚出生的幼犬才学着适应自己的鼻子,他精致的鼻头微皱,努力的嗅寻,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终于云安在枕头下发现了一点点被烧透了的灰烬。
这是他睡前放在枕头下的符,云安脸色变得很难看,还带着一点惶恐。
难怪……难怪……
云安明明记得自己枕头下放了符,怎么会这样轻易的被鬼迷了心窍,独身一人走到了水井边,差点做了那鬼的替身鬼。
原来这符不是没有保护它,它已经预警过了,云安在“梦”里闻到的那股烧焦味便是符发出的,云安想若是自己那时候能借着符的这一点提醒清醒过来,或许就能见到太姥姥的“真身”,也不用让花来救他了。
云安很快就收敛了心绪,拿了纸巾和湿巾将枕头底下的那点灰烬全都收拾到了纸巾,扔到了垃圾桶中。
在云安收拾的过程中花走了过来,打算帮云安一起收拾却被云安阻止了,他也不知道燃烧后的符对花有没有伤害,最保险的就是不要触碰。
收拾完已经很晚很晚了,两人穿着睡衣上了床,灯一灭,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的清辉从不大的窗户里洒进来,让云安只要微微侧头就能看清身旁躺着的人的轮廓。
花似乎很疲惫,才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那双漆黑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闭上后,虽然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唇依旧带着无可比拟的杀伤力,但还是柔和了许多,让云安敢大着胆子偷偷的在心中描摹着他的轮廓,将他的模样牢牢的记在心中。
看了许久,云安终于撑不住了,眼皮沉重得似有千斤重,他努力眨巴眨巴,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候,最终还是抵抗不住人体的本能,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秒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原本应该在“沉睡”的花此刻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侧了侧身子看向了云安。
温柔的余光洒在了他长长的睫羽上,五官精致得不像凡人,像是女娲娘娘造人时精心捏造的仙人,睡容恬静安和,还翻了个身,变成了面对着花的侧睡。
柔软白皙的脸颊枕在枕头上,进入副本后云安被林佩娥养得很好,胖了一点点,不再是常年都没有气血的模样,就连清瘦的脸上都带了些肉,而此刻他的脸颊肉嘟嘟的被压着,在极致的美貌中又带了一丝娇憨。
高高在上,俯瞰着玩家的邪神在这一刻似乎听到了自己不应该有的心脏跳动声,他的眼比墨色更黑,比夜色更浓,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虚虚的悬在云安鼻梁的上方,然后落在了云安湿润嫣红的唇瓣上。
哪怕是在睡梦中,云安也如敏感的幼兽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眼皮动了动,似乎要挣扎着醒来,下一秒却嗅到了熟悉安稳的气味。
浓烈的雪山冰冷气息与青草木味道交杂在一起的气味缓和了云安在梦中不安的情绪,他蹭了蹭脸颊紧挨着的胸膛的,像是被紧紧包裹着的婴儿,回到最舒适的环境,容纳后放任自己再次沉沉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