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演出厅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云安愣了几秒才意识到鬼婴走了,但是“他”没有。

甚至“他”抱着自己的力度更紧了些,冰凉的手臂甚至勒得云安有些疼。

邪神还在,云安依旧紧紧闭着眼睛,他怕一睁眼看见的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像一只柔软的动物,任由摆布。

云安的温顺似乎让“他”很满意,在云安剧烈激动的心脏跳动声中“他”微微低头。

冰冷的触感贴在额头上,一触即分,像是唇瓣短暂的拂过云安的额头。

紧接着冰冷的手顺着上衣的缝隙滑了进去,掐住了云安细瘦的腰,像蛇一般蜿蜒着向上。

这触觉如同一大块硬邦邦的冰块贴在腰上,云安被冻得一个激灵。

后知后觉的云安才意识到身后的“他”在做什么,他羞红了脸努力挣扎,可因为恐惧浑身无力,这细微的挣扎看上去反倒像是欲拒还迎一般。

寒冷的唇瓣猝不及防的印在了云安精致小巧的锁骨上,云安被迫仰起了头,露出了修长纤细的脖颈,然后便是一阵细密的疼痛。

云安咬着唇闭着眼睛,眼泪从眼尾滑落,又被人温柔拂去,他听到了“他”那声暧昧的轻笑。

下一秒,所有的桎梏都消失了,演出厅刺眼的灯光穿透云安颤抖不安的眼皮,鼎沸的人声像地铁呼啸而过的声音击打在云安的心上。

他猛然睁开眼,舞台上的桌子被人搬向了后台,原本和他一样跪在地上的剧团演员们也都已经起了身。

这是……散场了。

“云安,你还傻坐在这里做什么呢,活动都结束了。”有人对着云安说道。

云安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距离祭祀活动开始不过二十分钟,可他却觉得恍如隔世,方才的一切就像是他做的一场梦。

他看着舞台上被人搬下台的桌子,那上面的木板依然干干净净,不是鬼婴的牌位。

云安松了口气,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他跌坐在地,大口喘息着,像是参加了一场马拉松赛跑。

一张干净的带着淡淡绿茶香气的纸巾递到了云安面前,云安抬头看去,演出厅顶端的灯光打在来人的身上,云安看不清他的脸。

在反应了十几秒后,云安才傻傻的回过神来,是花。

“你看上去很热。”花淡淡道,俊朗的眉眼里带着一丝不解,似乎不明白在温度适宜的演出厅里云安怎么会出一身的汗。

云安双手接过纸巾擦了擦额上沁出的冷汗,他抿着唇低垂眼帘,脸颊绯红如晚霞,神情中还带着一丝难堪。

刚才他用手机的摄像头照过了,锁骨上印着一道清晰的红痕,是“他”留下的吻痕。

面对花的视线,云安不敢抬头看他,无意识的扯了扯衣领,想要遮住脖子上的痕迹。

云安没有发现的是花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深邃幽然,漆黑的瞳仁明亮如黑夜中的圆月。

拢紧领口的衣服,云安神情里带着一丝不安,花对他伸出了手,看着想拉他站起来。

花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像上天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云安看着却有些发怯,他想起了方才从他衣服下摆里钻进去的那只手。

虽然没有看见,可云安感受到了,是一双同样修长的手,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煽风点火。

云安咬了咬唇,像第一次离开巢穴的幼崽,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花的手中。

掌心相贴,花的手温暖得像夏日里的艳阳,掌心的温度顺着相贴的部位传到了云安的血脉中。

云安像是忽然之间有了勇气,十指相扣,花坚实肌肉虬结的胳膊微微发力,轻而易举的将云安从地上拉了起来。

花不仅递来了纸巾还递给了云安一瓶水,云安喝了一口,靠在舞台下方的角落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花,张了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