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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愿像被巨大的惊喜砸懵了,愣愣地任由章书闻抱他。

在此之前,向来都是他小心翼翼地向哥哥讨要怀抱,如果他能像夜莺一样扑进那片温暖且宽阔的胸膛,那么所有难熬的夜晚都将一笔勾销。可绝大多数时候,是他抬起来又不敢暴露的双手,是他闪躲着需要隐藏的目光。

他怎么敢相信有朝一日他打开总是灰扑扑的麻袋,里头会飞出万千扑朔着的萤火,寸寸地点燃他心底的渴望?

因为拥抱的力度过重,余愿有一种脚心半脱离地面的错觉,他不由悄悄地踮了踮脚,以确保不是在轻盈的梦里,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他一有动作,章书闻却误以为他要跑。

章书闻抬起头来望着余愿还有些发愣的眼睛,他好像把余愿吓着了,应当适时地松手,可十指微动,又更加收紧。

他比谁都清醒,凡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目了然,竟也做了一回偏执狂。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离谱,接下来说的话有多荒唐,却竭尽全力也无法将脱轨的理智拉回正道——思想差遣行事,可行事由不得他。

为什么他不可以糊涂一次?

章书闻紧盯着余愿,用目光描摹昏暗里清秀的五官,蹙着眉,“你还想去哪?”

他不能看见自己的神态,可在余愿的眼中,他俨然像极了一只护食的雄狮,高傲中带着怕失去的丝缕恐慌,眼眸里夹杂着攻击性,仿佛猎物一有被抢走的可能,他便会用自己宽厚的肉垫将争夺者踩在脚下。

这样的章书闻对余愿而言无疑是生疏的,可是余愿并不怕。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对余愿造成伤害,唯有哥哥是他永远可以信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