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也来了,给他塞了个红包,“老李他们几个凑的,没多少钱,拿着,甭不好意思。”
章书闻推脱不过收下了。他向来滴酒不沾,这天晚上却对敬他的酒来者不拒。
结束时已经是深夜了,一群男人勾肩搭背在路上大声唱着歌,“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章书闻和他们分道而行。歌声渐飘渐远,他脚步顿了顿,望着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没有再回头。
从未饮过酒的人太容易醉,章书闻晕晕乎乎地回到家,没和余愿说上几句话就倒在床上。
白炽灯照得他眼前朦朦胧胧的,余愿清秀的五官也似隔着一层水晃晃悠悠。
他伸了伸手,没如愿摸到细腻的触感,心里好像有块地方软软地、慢慢地塌了下去。
余愿印象中的章书闻总是清醒的、克制的,仿佛没什么事情能动摇之。可现在哥哥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像一只闯入满园芬芳的花纹斑斓的蝴蝶。
在章书闻的手要落下去时,余愿本能地握住了,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
“愿愿”章书闻呢喃着,狭长的眼尾微眯,心情很愉悦的模样。
那些因为生活所迫包裹在他身上的铜墙铁壁全在酒精的催化下融化成温柔的银河,他笑着,又心满意足地喊了一声愿愿。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大抵所有的言语加起来不过是“苦尽甘来”四字。
最痛苦的、艰难的岁月都已经过去了,再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他。
章书闻困得闭上眼,一手仍搭在余愿的脸上,一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能安心入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