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陈永乐在的那一天。
他在睡梦里朦朦胧胧听见陈永乐逗余愿叫哥哥,这原本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他却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开口打断二人的谈话——就好像,极端地认为余愿的哥哥只能有他一个。
章书闻有时候也会产生迷茫,他所作的这一切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为什么。
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执着地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也许从余愿叫他哥哥那一瞬间起,他们之间的羁绊就已深深刻下。
章书闻重重地握住余愿的手,望着余愿清秀的轮廓。水珠顺着余愿的额角滑落,在下颌凝成了剔透的水晶。
两年的时间,余愿真的长大了不少,脸颊的婴儿肥褪去,但眼底的清澈与纯粹分毫不减。
章书闻想,十七八岁的他可以把余愿养得很好,那么往后,哪怕余愿不再上学,哪怕余愿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他都有信心会把余愿养得更好。
章书闻微微笑着,拨开余愿湿润的发,露出尚存几分稚气的饱满的脸。他如释重负,“好,哪儿都不去。”
他的未来计划从未变过,但余愿绝不会缺席。
雨越下越大了,像是要把整条街道都淹没。得到肯定回答的余愿雀跃地跑进雨里,踩过一个又一个的小水坑,章书闻也浑身湿透,但谁也不在乎。哪怕溅起的泥点子会弄脏衣物,哪怕会有人透过窗户像看怪物一样地看两个少年人在夜雨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