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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只巴西龟,龟壳上涂满了颜料,正努力地扒拉着四条腿想从余愿的手上逃离。

章书闻放下双肩包,他很累,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哪里来的?”

余愿歪了下脑袋,似乎是怕章书闻不让他养,又把掌心合起来了,小声说:“他们不要它”

章书闻猜测余愿口中的他们应当是学校里的同学。别人不要的随手丢掉的宠物,被余愿捡回家。

出租屋的空间太小,怎么收拾都乱糟糟的,章书闻迈腿避开遮挡物走到水槽处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才说:“你没有下楼吃饭?”

余愿似乎才记起这茬,回避了这个问题。

章书闻这段日子连轴转,只能在被压缩到极致的时间里挤出分秒去关怀余愿。余愿放学有没有回家,回家了有没有吃饭,这些细小的事情都要他去确认,但百密总有一疏,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余愿的动向。

他确实太累了,累到跟余愿讲道理的心情都没有,张了张嘴,只叹了口气,“饿了就吃面包。”

余愿还沉浸在获得新玩伴的喜悦里,捧着巴西龟,全然不知饥饱,兴冲冲地要让章书闻也摸摸乌龟柔软又粗粝的肉。

章书闻兴致缺缺,随口应着,转身就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桶里放着余愿换下来的衣物,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衣服也丢进去,放水拿洗衣粉泡着。

已近冬季,天阴寒干爽,热水器的水温却总是时高时低。

他站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胸口像压了座无法挪动的大山。少吃一顿不会怎么样,多养一只巴西龟也不会怎么样,但他却莫名烦躁,好像一点小事都能被无限放大。

白天在学校因为太过疲倦上课打了盹,人生第一次被老师叫起来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