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道:“去吃饭吧,我六点还有事。”
陈永乐下意识问:“什么事?”
章书闻淡淡回:“便利店有个兼职。”
四点才换班的章书闻,六点就又要赶着上夜班。
陈永乐一句“你需要钱你就告诉我”却怎么也挤不出来了。他知道章书闻向来事事要强,即使他没有那个意图,也唯恐让好友产生被施舍的念头,只故作轻松地跟上,“吃烤肉吧,我请客,下次你再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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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在市区的老破小里,五楼,没有电梯。
余愿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从他踏入这个家门至今,余家人一次都没有听过他的声音。
蔡芬哄了又哄,余愿就是不肯开口喊奶奶。对于余鸿,余愿就更是完全无视,任凭余鸿是暴跳如雷还是假惺惺地示好,他都抿着唇一语不发。
余鸿的妻子在家里没有话语权,但丈夫把前妻的孩子接回来,她怎么着也不可能不介意,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个连声都不会吭的“哑巴”。
有这样的家庭环境,两个小姑娘被养得无法无天,对漂亮的人形娃娃余愿有着极大的兴趣。特别是小一点那个,才四岁,总去薅余愿细软的头发。
余愿疼,但不会哭,只是睁着黑黢黢的眼瞳盯着她们。他的神情麻木,了无生气,有一回把小女孩看哭了,哇哇跑去跟妈妈告状,余鸿的妻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骂了一顿。
余愿毫无反应,看着女人将孩子抱在怀里,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失去妈妈的穿山甲。妈妈在的时候会蜷着身子将他护在软甲里,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只能半夜蜷缩起四肢,独自忍耐荆棘扎在软肉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