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雄走到超市门口的冰柜。
“我们要去吃饭呢,不用了叔叔。”
章雄却火速地抓了把雪糕到超市去付款,出来时将袋子递给章书闻,笑着,“你来分吧,我手上全是汗。”
章书闻随意看了眼章雄买的雪糕,全是贵价的品牌。这个憨厚的中年男人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维护着儿子的“面子”。
章书闻心底有块地方轻微地扯着,他唇峰微抿,“谢谢爸。”
章雄应了孩子们的道谢,又继续去搬货物了。夕阳下,他的脸全是油光,肩膀被重物压得往一边倾斜。
章书闻注视着消失在眼前的父亲,沉默地将雪糕分给友人。
陈永乐撕开纸膜,说:“那我们走了,回见。”
章书闻神色如常跟他们告别,把香草味的方块雪糕给余愿。
他目送着几人走远,转过头却见余愿往超市的方向走去。这时章雄正好出来搬新货,见了余愿诧异道:“愿愿怎么过来了?”
余愿把凹槽里的小方块拿出来,“叔叔吃。”
章雄既感动又欣喜地接了小方块,笑得脸上都挤出了沟壑。
章书闻望着这一幕,为方才自己见到章雄时一瞬的犹豫而喉咙发紧。九年义务教育教会他世上的职业没有贵贱之分的道理,但身在世俗当中的大部分人却无法完全做到摒弃三六九等之别。
而在余愿的眼中,章雄就只是章雄,不会因为他的职业、他的身份、他的贫富而与其他人有任何不同。
晚霞璀璨的光线照得章书闻眼前五光十色,他用力地闭了闭眼,感到些许的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