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成了家,情况不同了,总不能一家四口挤在一间房里。可是广城的老小区两居室动辄三四千,上不封顶,章雄找王如娟商量过,两人都舍不得这个钱。
家,环境如何是其次,最紧要的是人。达成共识后,决定还在附近落脚。
这间房是他们今日看的第五间,附近一公里有地铁,就在他们现居地的前几条街。
虽然只有五十平,至少隔开的两间卧室都有了门,小阳台也能放下洗衣机。卫生间出来是厨房,说是厨房,其实连个油烟机都没有,就是大理石砌成的灶台——这是很多城中村自建房的标配,见怪不怪了。
最重要的是打算留给章书闻和余愿的房间靠街,采光好,以后两个小孩看书不用大白天也开着灯。
倒也不是没有想过租个三室一厅的,只是地理位置不太理想,再加上王如娟隐晦提过余愿怕一个人睡觉,章雄这才将两个小孩安排在一间。
最终以一个月一千五租下了这间房子,还算实惠的价格。
章书闻看了会榕树,走出卧室,章雄已经在和二房东签合同了,押二付一,随时拎包入住。
章雄很高兴,拿了钥匙就给王如娟打电话。他满头热汗,满面笑容,“是,是,都搞定了,改明儿我带你过来看看我来收拾就好,你不用操心。”
章书闻望着父亲朴实的笑容,印象中自从母亲离世后,父亲就再不曾这样笑过。
他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像是穿堂风吹了进来,风过无痕,却难以说明是为什么而惘然。
可是他很清楚父亲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头,无数的苦堆积起来才尝到了此时此刻的一丝甜。
他人眼中小小年纪就懂事明理的章书闻又怎可能理直气壮地反问一句,“如果我不想你再娶呢?”
人都是要往前看的,死去的人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努力生活,并在千锤百炼里捕捉那一点微弱的随时可能转瞬即逝的幸福。十三岁的章书闻也不能违反这个规律。
特地挑了个周末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