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算账,当然要一笔一笔从头算。
穆涵寒声道:“先帝沉疴不治而亡。”
李郁萧声调平稳:“当真?”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枚笺子,丝质,上有红锈,展开来,竟然是一卷血书,“本朝太医令是先帝朝太医丞升任,那么先帝的太医令,人呢?”
一挥袖子止住正待言语的穆涵,李郁萧接着道:“朕来答你。先帝朝的太医令,和先帝朝的庄丞相一道,都死在你手中。别忙否认,两人被你设计关押,临死前以血书心迹于服,今在殿上,穆侯爷,这遗令你敢不敢听。”
若问听不听,你将死之人我听你说甚,但问的是“敢不敢”,穆涵冷笑道:“左右不过臆造诬捏,你且念来。”
李郁萧手缓缓解开丝帛,一瞬又合上,手臂平平伸向一旁一直默立的侍者:“这卷遗令朕不合念,庄相的遗令,还是庄相的后人来念更为情真意切。”
默默垂首的侍者抬起头,穆涵眉心狠狠一跳,庄之武后人??庄之武还有后人?还没死绝?
“草民庄子椋,”这人不露面不开口还罢了,这一开口通身的气度,到处都有庄之武的影子!穆涵不知不觉信服三分,只见此人接过丝帛,“谨遵圣旨。”
一字一句,庄子椋平稳诵来。
此书不长,庄之武与先太医令统共没留几句话,穆涵说李郁萧是臆造诬捏也不算胡说,原文确实没写在丝帛,而是刻在宣义侯府地牢床下,草榻遮掩因穆涵当时没发觉。
后来过了□□年,穆庭霜奉旨联络庄之武门生故旧,摸出蛛丝马迹,猜出庄之武临死前既没有押在廷尉也没有押在宫里,而就是应当关在宣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