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酒是宫里的珍藏,虽说比不得拂雪但也是佳品,却有一人儿,顾不上品,一盅饮下去比灌他毒药还难受。
穆涵。
扬颀居九卿,掌司隶巡戍,巨鹿又在穆涵的老巢之一冀州的腹地,扬颀娶荆姓弟妇,且看那架势,要不是他自己年纪长且已娶有正妻,他都要自己上阵去给荆睢当侄女婿,穆涵气得,还饮喜酒?
从前扬颀在穆相跟前是何等卑躬屈膝唯命是从,如今转脸谋得新亲家。这亲事还满朝称颂,天子赐婚太常遥祝,朝臣往来恭贺不断,穆涵手中酒盏都要握碎,另还听闻邓氏有意与光禄高安世结亲。
一个一个,他的狗拜新主摇尾乞怜,怕不是都在看他的笑话。
却没空闲许穆涵恼恨扬颀,荆勒还西行追击乌屠斜,果然三追两不追就干脆追到砂织,忙活起平叛的活儿。
平叛,平的不是起兵的元秩,而是原翁提王庭,消息秘密传回丞相府,翁提已经节节败退,被赶到砂织再往西的边陲苟延残喘,穆涵恨,恨荆睢的算计,也恨荆睢生得好儿子,行兵迅捷勇猛,他这头点兵刚刚点毕,人那头都已经打完。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这档口又有一封邸报呈到侯府,是穆涵先前好赖安插进益州的人手探得的消息,说是荆勒还部明面上领着追剿乌屠斜的差事,总不能耽搁太久,战事抵定就预备先行回朝述职,途经越巂郡时大军受困。
越巂郡,顾名思义,跨越巂水的郡,荆勒还部之所以被困,就是因为巂水在闹涝灾。
穆涵拎着这封邸报,时过于期,否极泰来,倘若这时候他的人马适时入蜀,不仅收拾砂织残局,居功占赏,稍后可再图谋益州!且沿途驰援荆小将军么,山高水低天有不予,洪水又无情,这万一没救回来,谁又料得。
几样往跟前一凑,穆涵这日进宫,要议由他派兵西去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