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照常梳头就是,”李郁萧又问,“仿佛听见外头有人走动?”殿中烛漏煌煌,才卯时不到,谁这么早来干嘛。
黄药子道:“先头是孙澄孙学士,说是手巾遗落在殿中,来寻。”
李郁萧眼中戾气一闪,寒声道:“朕还私藏他的东西了?再说宫门将将起钥,他怎么进来的,擅闯禁中是什么罪,下次再有此一类行径,直接赶出去。”
黄药子称诺,转叫通侍的小黄门出去传话,李郁萧看一看那小内侍的背影,总觉着不能足够。给他脸了,男人晨起那档子事谁不知道,大早上进来是想趁机干什么还用说?大早上,敢大早上早来就敢大晚上不走,当栖兰殿是什么地方?
紧接着李郁萧想到,还真的,栖兰殿规矩再森严,有一人儿还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是,终究泯不去这份不顺眼,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敢循穆常侍的例,你是个什么东西。
“慢着。”李郁萧叫住黄药子。
第132章 君子秉心,维其忍之
一缕恶烦横亘心头,一半是被殿外请见的孙澄烦的,另外还有一半,一大半, 是一种更为深切、同时也更无以消解的烦躁。
当梦寐以求的东西唾手可得, 不仅唾手可得,而且打定主意顺从你、诱惑你, 你又有不可说的理由万万不能去触碰, 是个人都会烦躁。
今日合该是孙澄撞到戗口上。
李郁萧叫住通传的小黄门:“鲁侯燕喜,令妻寿母。古者燕字与宴相通, ‘宴’之一字又与我大晏之晏相通,今行走御前的臣子再用‘燕’字, 不敬。传朕旨意, 责令孙澄另择表字,即日呈太常定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