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说得隐晦而落寞,一时李郁萧也是百感交集。
不过他感的是,早知如此,早知这样能直接使穆庭霜转性儿,他可能早和罗笙商量商量,早演这个,真是,早说啊。他那么费劲地向穆庭霜说这一句“唯一”,怎么说穆庭霜怎么不明白,没想到自己悟来如此轻易。
感慨么?感慨,伤怀么?没有。荷西佳处那一夜他是痛的,如今这痛要说也还是有,但总好像隔着一层什么似的,不痛不痒。
他沉默不语,穆庭霜心里没着没落,撑起来瞧。
这一瞧却痴住,总压着也不相宜,遂侧过来撑着脑后躺着,只一心一意瞧着人。
中心如摧,穆庭霜心想,他为何不言不语,是还在埋怨自己么。那也是应该的,即便什么也不凭,只凭这张皮相他也可埋怨,更不必说除却这副容貌他还有心如利剑,他还有情似深海,他为什么不能埋怨。
穆庭霜叹气:“你大约总是怨我,我都受着,好么?只求你别赶我走。”
他说得好可怜,李郁萧听着心里却开始翻白眼。
说得好像赶你走你就走似的,好像咱们说的管用似的,还不是哄着要写白梅笺,还不是趁着人多直往御前凑,还不是坑李荼施计,趁着咱们无力抵挡闯进寝殿来胡作非为。打量谁不知道一样。
然而正如那一点的痛,现在得知穆庭霜如此费尽心机在接近自己,李郁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欣喜也谈不上厌烦也谈不上,也像隔着什么,无甚感想。
若真论什么,或许只是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