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再重煎两碗。”于观真转身微笑,伸手接过药碗来,入手尚温,“这不是还热嘛。”
方觉始恶狠狠道:“热什么热!你要不要等到明早下雪,抓把雪水进去凉快凉快!快喝!”
于观真见他脸色焦急,显然是担忧关切巫月明的状况,想他认认真真地为不相干的人劳心费力,自己却在赤霞女那处悠闲喝茶,未免太对他不起,便将药喝了一口,顿时皱眉道:“怎的这么苦!”
“嘿,就是这么苦。”方觉始幸灾乐祸道,“有本事你去崔嵬面前告状,不过纵使他来了,我方大夫的药还是一样的苦,不,他来了,就更苦了。”
于观真的手顿了顿,将药碗停住,忽道:“这与崔嵬有什么关系?”
这下换成方觉始吃惊了,他挠了挠头发道:“等……等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同吃同住了几个月,没有外人打扰,崔嵬回山就有了个道侣,还因此事被关了禁闭,连赤霞女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我料想没有别人,不是你难道是我啊。难不成……难不成真的不是你,是我猜错了?”
不,的确是我,等等——
于观真又问道:“你怎知赤霞女不知道?”
“赤霞自己说的啊。”方觉始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于观真的脸,“于是我就跟她说,倘若真有这么个人,只可能是你了。”
于观真一时间哭笑不得,难怪之前赤霞女一直在询问试探,说什么避而不谈,他还当是用错词,原来是自己阴沟里翻了船。
恐怕崔嵬从头到尾就只是交代了莫离愁的事——他本就很看重莫离愁,如今白鹤生与厌琼玉都在外,这次特意叮嘱赤霞女,是为了让她帮自己减少一个后患,顺便再教育一下,看看这苗子还能不能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