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崔锦之瘦削纤弱的背脊却笔挺地直着,不卑不亢,肃正凛然,巍峨若玉山将崩,她抬起眼眸,清正的锋芒似一柄薄刃凌厉地斩下——
“为人臣,当利主宁邦,禀恤万民。楚王夺槊陷阵,是为天下黎民,是解四方之困,臣怎敢攀附奸佞,颠倒黑白呢?”
祁旭冷眸微眯,点点头,站起身来,恶劣地笑了笑:“好,不愧是心怀天下的丞相大人。”
“景王殿下,您是不是想不通陛下分明已将监国之权交到您的手上,却怎么也不肯立储?”崔锦之轻缓着嗓音道,“所以您方寸大乱,先给陛下下药,趁他昏迷,想要借这个机会扳倒楚王。”
“楚王一旦倒台,陛下便只剩下一个选择。”
她面含悲悯地仰起头,注视着看似高高在上的祁旭,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可惜了,景王殿下,您不该在这个时候对臣下手。”
因为这一世的我,还手握着权柄啊。
“臣教导楚王时,他尚且年幼,却告诉臣一句话——”
“若没有做好将敌人一击必杀的准备,还得长久的忍耐下去。”
祁旭的脸色陡然一沉,他怒极反笑,连连点着头,“好,好得很。来人啊,将丞相押入刑部大牢!给本王细细地审问!”
“慢着!”
暖阁外一声高喝,陈元思步履沉稳地走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冷静道:“景王殿下无监国权,怎能随意诏令刑部官员缉拿丞相?”
祁旭眯了眯眼,下颚绷紧,缓缓吐出几个字:“陈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