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来,“臣惶恐,殿下天资聪颖,非臣一人之功。”
皇帝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睁开,盯着崔锦之,缓慢地笑了笑:“不……是你教得好,可你,把他教的太好了……”
未尽之意却突然分明清晰地划过崔锦之的心间,她突然涌起不安的感觉。
令和帝看崔锦之又想说什么场面话,直接挥了挥手让她闭嘴,苦笑了下:“好了,别说那一套来糊弄朕。”
“陛下是君,臣子对待君上,自然要谨言慎行。若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被权势迷了眼,做出越轨之举,不就同薛家一样了吗?”
“是呀……”令和帝双眼无神地看着四周,“朕是天子……”
“可朕不是一个好父亲……”
不远处的熏炉中还弥散着轻烟,泛着淡淡药香,令和帝就在这样一个静谧的环境里,突然想对着他人敞开心扉。
“淮儿,是朕酒后同一个宫女生下的,那时候,朕还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先帝斥责朕行为不检,本就无意朕为储君,因为这件事,便更不喜了。连带着朕对淮儿,也冷落起来。”
他眯了眯眼,似乎在拼命回忆什么:“朕如今……竟然连那个宫女的长相也不记得了。”
“也不怨淮儿会记恨朕。”令和帝扯开一抹略显心酸的笑,“你说,朕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报应?”
崔锦之的双眸平静到近乎冷冽,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大殿下无论如何,都不该对陛下行魇镇之术。”
令和帝突然转头朝着崔锦之的方向,伸出一只苍老干燥的手,“来……”
丞相上前,由着皇帝将她抓的死紧,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唤崔锦之:“崔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