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整日忙于研习经史策论,无心于此。”陈元思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借着低头的功夫快速地瞟了眼祁宥的方向。
不是!怎么在剥葡萄啊!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吗!
视线又落在霍晁的身上,只见他无奈地摇摇头,做了一个口型——“救、不、了、你、啰。”
连陈元思自己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从霍晁的口型中听出浓浓的幸灾乐祸。
“那元思觉得——”令和帝微微一笑,抛下一记重雷,“朕的长乐公主如何啊?”
“公主殿下蕙质兰心,天香国色,自然是极好的。”陈元思觉得自己的额头上都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将腰弯得更低。
“哦?那就说明元思还是极为满意的?”令和帝拖长音调,目光又看向一旁面容娇红,害羞得不敢抬头的长乐,和颜悦色道:“既然如此,今日朕就做主,将朕这个宝贝女儿嫁给元思,如何?”
看似是商量的口吻,可天子赐婚,哪里有做人臣拒绝的道理。
崔锦之和顾云嵩能次次从中脱身,皆因为他们二人手握实权,令和帝又忌惮着他们根系更深,才总是揭过不提。
而陈元思为大燕的新科状元郎,尚未有实职,仕途还被令和帝牢牢地掌握在手心里。
如今多少人的眼睛都放在了这场琼林宴上,若他敢当众拒婚,不就是公开打令和帝的脸吗?
他深吸一口气,脑中飞速地转动着,拱手答道:“臣资质平平,家世贫寒……怕是会委屈了公主。”
令和帝转头看向快把头埋进地里的长乐,宠溺地问:“长乐啊,你的意思呢?”
长乐抬起头,飞快地看了眼俊朗的状元郎,面上绯红之色更甚,咬咬下唇:“都、都听得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