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惊寂,崔锦之同荣娘手忙脚乱将他扶到还没有被烧的一间房屋里,又将祁宥整个人置于桌面,露出少年宽厚的背膀,才看到一条深可见骨的刀伤从少年的左肩划至后腰。
崔锦之眼眶一酸,还是定下心神让荣娘找来烈酒、剪刀还有针线。
荣娘对山寨极其熟悉,很快就将东西全部找齐了,不知道在收集东西的路上看到了什么,脸色惨白,递给崔锦之时还有些瑟缩。
崔锦之先是一点点剪开黏腻在少年伤口处的衣服,伤口处狰狞可怖,血肉模糊,她冷静地将烈酒冲拭干净血污,最后又执起针线。
她强压下指尖的颤抖,细致认真地从祁宥的肩头一直缝合到后腰。
做完这些,崔锦之的额头、鼻梁已是布满虚汗了,她又拿起荣娘从房间搜出来愈合伤口的药粉,给祁宥仔细地撒上。
可她此时仍然不敢放松分毫:“我们得立刻走。”
“虽说一直下着雨,这火势不可能蔓延开,但山下的人看到动静一定会上来查勘。”
荣娘呆了这么些时日,是知道闽州的官兵和匪帮勾结,也没有犹豫地点点头,和崔锦之架起祁宥,往山寨外走去。
天色昏暗,又一直下着小雨,地面泥泞难行,祁宥又有伤在身。
幸好荣娘从前逃跑过几次,也算是对这座山熟悉,找了个隐蔽的洞口,三人一同躲了进去。
崔锦之一是担心祁宥发炎感染,二是不敢将他带下山,山中地势复杂,若今日那些死士再上山搜寻,一时半会可能也找不到他们。
荣娘拾掇好山洞里的藤蔓树枝,又从怀里掏出从山寨里顺出来的火折子,生了个不大不小的火堆,总算驱散些许三人的寒意。
崔锦之喘了口气,开始思量如何脱困。
闽州无论如何是不能求助的了,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东南驻军的穆临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