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晁从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皮的人,简直要被气笑了,又跟他脸红脖子粗地嚷嚷了起来。
祁宥却在一旁毫无波澜,前世今生,这种人他倒是见多了,不过是挑衅几句,不加理会罢了。
他懒洋洋地看了会他们吵架,刚想打断,鼻尖突然萦绕着一股异香,他耳畔突然炸裂开似得轰鸣作响,胸口血海翻涌,来势汹汹地席卷过他全身。
指甲深深地钳进肉里,血丝已丝丝缕缕地染上指尖,祁宥重重地咬了口舌尖,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才换来几分清明。
他顺着香气的来源看了过去,只见高天纵还在同霍晁推搡着,腰间一个月白色香囊不住的晃动着。
祁宥体内的毒像是被点燃般爆裂开,化成无数暴虐和恶意游走在他周身的每一寸经脉,眼前是纷乱的幻觉与现实纠缠翻涌着——
梁上悬挂着颤悠的惨白双足、死前灼烧撕咬着他肌肤的熊熊烈火、无休止的欺辱咒骂之声,似附骨之疽般翻云覆海地向他扑过来,不遗余力地啃噬着他摇摇欲坠的神智。
他的牙关咬的咯咯作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一旁的陈元思察觉到了不对劲,伸出手扶他:“殿下,您怎么了?”
祁宥脸上的血色尽褪,指尖还在不住地颤抖着,耳边的声音已然飘远了,眼前的幻觉骤然扭曲,隔着月影憧憧,他恍然看到了无尽雪地中开出的那只孤洁修高,傲雪欺霜的红梅。
老师……
一旁的两人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瞧他,霍晁被祁宥的模样吓了一跳,高天纵更是笑起来:“哟,我们殿下莫不是要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