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嵩呆了一下,“薛家把控内阁,又有兵权,如何不能……”
“你当皇后一党是死的吗,这些年他们在朝堂上安插的人不少,可能早就在外养了一批私兵,一旦祁邵登基,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
“满朝文武,有萧家的人,还有我的人,兵权在握的人还有你。何况……”崔锦之微微翘起唇角,“乱臣贼子的骂名,又有几个人能承受的住呢?”
顾云嵩此刻也冷静下来,暗道自己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了,真是关心则乱。
他微微叹息,又问她:“你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不过是老样子,你担心什么,一口心气还支撑着我呢。若此生看不到百姓安定,渔樵耕读,我便是死了,也得从坟里爬出来。”
顾云嵩没接这话,二人就这么沉默相对,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不一会就到了相府的后门,甲卫确认四周无人时才挽起车帘,崔锦之正待下车,只听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道声音。
“阿锦,若……若真到了物阜民熙,天下太平的时候,你打算去做什么?”
明亮的日光下,那道如青竹般挺立的纤弱背影站定,回过头来冲他一笑,像往常那般轻松自在地答道:“自然是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就此归隐田园,不问世事了。”
明明说的是他们多年来常常提到的话题,可顾云嵩心头却渐渐生了茫然。
为什么她明明好谋善断,却感觉似乎从来没有为自己谋算过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