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所感知的痛苦成倍地在景沅心里翻涌。他既害怕又心疼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
[空中落下的小雨顺着他的脸庞轻轻落下。他忍着泪,按照男人的路线往上走。]
[忽然间,他在路旁看到一辆孤零零的蓝色桑塔纳。这辆车已经侧翻,莫名熟悉。]
[公路上,空无人烟。厚重的雾气缓缓浮起,只能看清近处的人。他走到桑塔纳前,轻轻触碰,在主驾驶看到一个表情痛苦的男人。男人已经断了气,走得并不安详。记忆告诉他,这就是刚刚绑架他的人。]
[景沅深深呼吸,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看到桑塔纳内部,安装了一个后视镜便携式行车记录器。他顺着记录器的方向回头,对着的正是他刚刚上来的地方。]
这一次,景沅平静地睁开眼。
他想起来了。
当时只有五岁的他被景父的合作伙伴绑走。路过郊区的树林时,绑匪为了躲避突然蹿上来的野兔子,突然急刹车,致使汽车在路滑的地面上飞速旋转,导致翻车。
年幼的景沅很害怕,因为身体小偷偷从车窗里爬出来,不料底下就是三米深的野林,突然坠落。
而车里的绑匪,因为强烈的意外导致心梗,治疗心脏病的药又掉了出去,最终去世。
他们车祸的发生地点,距离纪家夫妇出事的地点只有两百米。
理论上来说,如果行车记录器还能正常使用,是可以调出当年的录像。
至少雨靴中别着刺刀的男人,可以定为犯罪嫌疑人,被立案侦查。
不过景沅心中有一个疑惑。
当年警方调查他们这起车祸案件时,没有调出行车记录器吗?还是说那辆桑塔纳里,一共有两款记录器。后视镜那款警方没有看?
醒来的他,满身是汗。
廖医生递给他纸巾:“身体感觉怎么样?”
景沅点头:“没大事。”
廖医生虽然不是中医,但通过景沅的状态还是能看出他身体底子薄弱的。
他好心建议:“今天你的反应很大,要回去多休息,吃点有营养的补品。”
景沅谢过廖医生,穿上羽绒服离开。
慢吞吞行走在寒冬的马路上,景沅裹紧羽绒服,打算先回趟景家。
那辆蓝色桑塔纳好像是景父的车,他不清楚为什么会被绑匪开走,还是要问个清楚。
等待出租车的过程中,景沅呆呆坐在马路牙子上,胸口又闷又痛。
可能是应激反应作祟,他浑身上下都沉得厉害,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好不容易回到景家,景沅想起景家父母还在欧洲,依然没有回来。
不过景白微在听说他回家后,匆匆赶回。
见景沅脸色这么差,景白微皱眉:“你生着病怎么乱跑?需要什么我直接去你那里就行了。”
景沅浑身发冷,尽管在室内,也没脱掉羽绒服。他拢了拢敞开的衣领,轻声问:“大哥,当初绑走我的绑匪,为什么开着家里的车?”
景白微:“家里的车?”
景沅点头:“嗯。那辆深蓝色的桑塔纳。”
景白微眼神诧异:“你想起来了?”
景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