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卧室时,容轻已经打算离开。不甘地注视着纪晏,离开前道:“纪晏哥,我可以单独跟你聊聊吗?”
纪晏没看他,但走出卧室。
走廊里,容轻的语气很急:“纪晏哥,你跟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否则怎么会突然跟景沅亲近起来?
后半句,容轻没有宣之于口。
纪晏今天看起来有些疲惫,浅褐色眼眸不染一丝温度,浅浅瞥了眼焦灼万分的容轻。
容轻,他从小到大的发小。
同时也是在纪家破产时,最先跟他撇清关系,落井下石的朋友。
纪家破产时,业务被许多大型企业吞并。望着父母兢兢业业打下的江山被所谓的朋友们趁火打劫时,那种无能为力和憎恨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你我能有什么误会。”纪晏声音很沉,捡起一根落在外套上的发丝。发丝的颜色偏棕,应该是刚刚抱景沅时留下的。
将发丝轻轻扔掉,他收起眼底的冷意,注视着容轻:“还有事吗?”
容轻欲言又止:“我感觉,你跟我关系突然远了。”
纪晏双手散漫地插进口袋,贴靠墙面笑了:“是吗?”
容轻小心翼翼点头。
今天的纪晏,让他感到害怕。
纪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最近朋友送我两瓶好酒,改天有时间,我跟伯父吃个饭。”
容轻露出几分笑意:“行。我跟我爸约时间。”
“嗯。”纪晏没动,注视着容轻离开。
现在的容家虽然不及纪家,但在宁城也算有头有脸。如果他没记错,容家目前所有的资金链都压在金沙湾的开发上。
如果金沙湾的项目出了错……
阳光顺着窗户落在纪晏白皙的皮肤上,银丝眼镜反射着明亮的光。
纪晏眯起眼睛,扬起莫名的笑。
他转身,视线落在卧室里正在吃病号餐的景沅身上。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他该送给景沅一个多有意思的结局呢?
……
房间内,景白微还没有离开。始终坐在病床前陪着景沅。他察觉到,自从景沅醒来,虽然身体依旧孱弱,但精神头强了许多,吃饭也比之前有胃口了。
景沅吃东西时,很像一只精致的小猫咪,小口小口的嚼,慢条斯理的。
但景沅好像没什么安全感,待得并不踏实,他猜测跟上次的受惊有关。
景沅过敏原多,所有餐食都是厨师精心烹饪,但厨房经常因做出不符合他口味的饭菜受到责骂。
但今天景白微诧异地发现,景沅居然不挑食了,甚至吃了两口胡萝卜。
纪晏回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兄弟两人的独处。景沅稍稍抬头,冒汗的鼻尖迎着午后的阳光细腻得连绒毛都能瞧见。
他舔了舔唇角的酱汁,继续淦饭。
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先吃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