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坠落,十二阶台阶,不过十几秒,却在楚蓦的噩梦里反反复复地重现了整整三年。
夏辞摔得很重,软组织损伤、韧带扭伤、骨折、甚至磕到了头,医生说不排除失忆的可能性。
楚家赔偿了全部的医疗费,但是夏妈妈没有接受。
夏辞住院期间,夏妈妈禁止楚蓦再见夏辞,楚蓦只能周旋在自己母亲和夏妈妈之间,顶着艰难和辛苦,偷偷去医院,隔着那扇病房门,给夏辞唱歌。
这件事不久后就被夏妈妈发现了。
夏妈妈办理了转院手续,甚至辞去了工作,她决心带夏辞离开这里,带他去陌生的地方养伤。
楚蓦苦苦哀求夏妈妈不要带夏辞离开,几乎快要跪地,夏妈妈残忍地对着17岁的楚蓦说:“你回去问你的母亲,她的儿子是她的珍宝,那我的孩子,就不是我的珍宝了吗?”
第二日,夏辞消失了。
曾经的绚烂和光芒,在怦然绽放的一瞬,又消失得一干二净,从此春天冰天雪地,夏日寒风瑟瑟,秋季万物死寂,四季如冬。
空空如也。
后来,楚蓦多次打听,终于打听到夏辞在何处,可是他不敢去找他,也不知如何面对夏妈妈。
楚蓦懵懵懂懂,恍恍惚惚地过了一年,在大一下学期,搬出了楚家,自力更生。
-
夏妈妈说完这段曾经,嗓子都快哭哑了。
夏辞颤抖地拿着相册,想起和楚蓦相遇的曾经,又想起当初楚蓦的拒绝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小辞,两个人喜不喜欢和能不能在一起,是两件事啊。”夏妈妈哭着。
“妈,别哭了。”夏辞伸手扶着夏妈妈,擦去她的眼泪,声音寒栗发颤,“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外头果然下雨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带来的是降温的寒意。
楚蓦站在夏辞家楼下不愿离去,秋雨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外套打湿,又开始慢慢剥夺他身体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