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带上几分无奈:“这样怎么睡。”
宋婉月坚持:“能睡。”
段柏庭便不说什么了,只能尽量放慢动作,不吵到她。
客厅传来开门声,宋母的声音温柔而热切:“怎么这么晚才到。温阳,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盛碗粥。”
听到这个名字,段柏庭的动作顿住。
男人的声音稍显低沉:“不用了阿姨,我有点困,先上楼睡会。”
“不着急。”宋妈妈朝厨房喊,“婉月,温阳回来了,快出来打个招呼。”
气氛就是在这个时候冷下来的,宋婉月才刚睡着,迷迷糊糊被吵醒,揉着眼睛去到客厅。
周温阳还是那个熟悉的寸头,想必边塞的风霜格外凌厉。
他的轮廓消瘦了些,却也坚毅许多。
相比上次见面,黑了不少。
宋婉月冲他笑笑:“这么久没见,是不是又长高了?”
周温阳冷哼一声,嫌她说了句废话。他都多大了,还长?
宋婉月不乐意了:“你哼什么,你没礼貌。”
周温阳刚要开口,目光越过她头顶,落在她身后。
是摘了手套从厨房出来的段柏庭,面对不相干的外人时,他身上短暂的温情似乎被隔绝。
只剩下居高临下的漠然。
这是镌刻在骨子里的一种特性。
改不掉,也抹不去。
周温阳视线往下,收回目光;“阿姨,我先上楼了。吃饭您不用喊我,我补个觉。”
从边塞回沪市,中途又是坐车又是转机,舟车劳顿了一整天。想必也是累狠了。
宋母也不继续说什么,让他好好休息。
他在宋家有单独的房间,和宋婉月的房间是同一楼层。
所以宋母特地嘱咐过宋婉月:“晚上动静小点,别吵到温阳休息。”
宋婉月面红耳赤:“我.......我什么......什么动静,我和段柏庭没......没......”
“我是说你哭闹的声音小点,昨天不还哭着让柏庭给你讲了一晚上的鬼故事。”
原来是说这个。
宋婉月小声嘟囔两句:“家里的隔音怎么突然这么差。”
先前只是听说,很多人怀孕后会多出些怪癖来。
想不到能这么怪,从前不敢听的鬼故事,如今倒成了睡前故事。
又害怕,又想听。
听了半宿还不满足,段柏庭说时间太晚,她该休息了。
宋婉月就开始哭,说他不爱她了。
段柏庭生平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哭笑不得。
只能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去哄。
宋婉月哽咽着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每天都在无理取闹。”
他声音温柔:“怎么会。”
她不信,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
段柏庭的确没这种感觉。
她可以幼稚一些,也可以肆无忌惮一些,但他希望,是只在他面前。
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占有欲。
他清楚的认知,它一直存在着。
所以才会在看到周温阳时,生出些异样的情绪来。
早在回来前周温阳就在群里得知,宋婉月怀孕的事情。屈松专门私聊了他,问有什么感想。
他冷冰冰回了句:“我需要有什么感想?”
屈松被怼的无话可说,但知道周温阳心里肯定不好受,这事儿就没有再提。
如今家里要拆迁,他需要处理些事情,只能休假回来。
避不开的碰面。
周温阳平日很早就出门,晚上才回来,几乎一整天都待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