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遇到什么场面,始终从容不迫的男人,今天罕见失了理智。
客厅内,覃姨在收拾地上的狼藉。是宋婉月刚刚扔出来的,都是段柏庭送给她的礼物。
段柏庭呼吸沉重紊乱,看了眼地上,问覃姨:“她人呢?”覃姨欲言又止:"刚走…拖着行李箱。"段柏庭听完她的话,转身就要出去。
却被覃姨拦住:“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时候你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她刚才一直在哭,你过去也只会刺激到她。"
段柏庭沉默不语,大门没有关,他看着外面的景色。眼神黯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颓然转身,问覃姨:“她脸色怎么样,刚才在电话里听她干呕了几声,可能是胃病还没好。"
"脸色正常,就是眼睛肿了。"
段柏庭点了点头:“您去忙其他的吧,这里我来就行。”覃姨看着满地狼藉:"可是这些……"
"没事。"
她们走后,段柏庭缓蹲下身,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等看到旁边摔碎的碗,还有被撕烂的贺卡,以及红绳手链。他的动作有片刻停滞。
想来这些都是她发现一切的罪魁祸首了。昨天拿出来看了一眼,忘了收进去,估计是被覃姨误当成不要的东西。
他将那些碎片捡起来,试着拼了拼。
宋婉月在酒店开了间房,段柏庭知道她在北城所有的房产,如果去那边住,迟早会被他找到。她现在暂时还不想见到他。
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思维混乱,曾经脑补过的kian的那张脸,此刻逐渐和段柏庭重合成同一
张。
可她还是很难将他们想象成同一个人。
她睡不着时,kian会唱歌给她听。而段柏庭只会抱着她,她甚至都没听过他唱歌。kian会贴心的给她买她想
要的娃娃,段柏庭则直接给她一张卡。
不怪她认不出来,人都会长大的,年龄会变,心境也会变。
她曾经那么喜欢过的人,甚至在订婚前还想过,干脆不顾一切飞去英国找他。最终这些胆大的设想全都作废。她还是放不下爸爸和妈妈,放不下家里人。
可总会难过,尤其是刚嫁给段柏庭的那段时间。
她不想和这个毫无感情的陌生男人住在一起,也不想和他同床共枕。抵触和抗拒全都写在眼里。
哪怕是不得不和他一起出席的场合,她也会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迅速和他保持距离。每天晚上都会哭,少女时期的暗恋,远比她以为的还要深刻。
她只是把他藏在心底了,并没有彻底忘掉他。因为知道不可能。
但仍旧在很努力的试着去将他彻底忘掉,觉得对段柏庭不公平。——自己的枕边人心里想着别人。
可是,她很努力忘掉的人,害怕留在自己心底的人。却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知道一切的段柏庭,一定也觉得她很可笑吧。
她想着想着,又开始哭。
明明眼睛已经很疼了,眼皮肿到好像轻轻一戳就会裂开。
宋婉月生平第一次不敢照镜子,现在的她一定很丑。
手机就放在旁边,一个小时前进来了两通电话,她没有接,也没有看。半个小时前又有人和她发消息,她也没看。甚至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她知道电话是谁打的,也知道消息是谁发的。
铃声不同。
当时她还兴冲冲地拿着手机去书房找段柏庭,让他给自己打个电话。正在工作的他虽然不解人就在跟前,为什么还要打电话。却还是拿起手机照做。
然后下一秒,独特的铃声响起。她笑着告诉他:“是你的专属哦,这样你给我打电话,我就无时无刻都能接到了。”
骗子!
宋婉月怒气冲冲的从被子里起身,要去拿手机把他的铃声删掉。刚拿起来,就看见上面的未读信息。
【段柏庭:覃姨今天不在,我给你做了你喜欢的奶油炖鸡。】
【段柏庭: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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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柏庭:婉婉,我很担心。】
宋婉月一条条看下来,握着手机的手松了松。他很少喊她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