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拢后,陶凡初觉得自己全身沉重得厉害,脑瓜子嗡嗡嗡的,糊得很,腰酸背也痛,右肩膀似乎缠了纱布,更是难以活动。
尽管这样,他还是伸手摸了摸冯晟天长出来的胡须根。
这胡须茬子硬硬的,短短的,刺手得很。
记忆中,他孩童时期也爱这样摸他家小老头的胡须根。
思绪正纷飞,冯晟天被他的动作弄醒了,眉头深深一皱,睁开了眼。
四目猝然对视,刚醒的冯晟天愣了两秒,而后飞快地撑起身子。
“你醒了?”那声音沙哑,又低又沉。
陶凡初看着眼前的冯晟天,微弱灯光的映照下,这人就像一下子老了十岁,硬生生变成落魄大叔,提前踏入中年。
陶凡初忍不住笑了笑。
冯晟天见他有反应,松了一口气,又躺下身来,手心覆上他的额头,摸着没有任何异常后,问道,“喝水吗?伤口痛不痛,要不要喊医生来?”
陶凡初摇了摇头,但嘴巴有些干,小声开口,“喝。”
冯晟天下床倒水去,又扶起他喂水。
喝完水后,陶凡初精神了些,但肩上的伤口依旧隐隐传来痛感,他躺下来,侧着身睡。冯晟天帮他掖被角。
陶凡初罕见他不修边幅的模样,半张脸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杏眼,一直盯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