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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皇城次数多了,李震也就明白了,为何父亲嘱咐他,待来日他去后子孙皆不许外出涉朝事,就在家关着门老老实实守孝三年。

冬日里,李勣大将军几乎不能再起身于院中闲走时,李敬业终于昼夜兼程赶回了长安。

见到这个久未见到,最让他挂心的孙子,李勣神色还是很严肃,只是打量了他良久,这才略微点点头:“到底是,多了一分稳重。”

李敬业闻言落泪。

姜沃是在尚书省见到李敬业的。

她下意识的评价跟李勣大将军一般:“多了几分稳重。”

李敬业脸上还带着祖父病重的伤感与昼夜赶路的憔悴,闻此言露出几分欲笑却似哭的神色:“姜相谬赞了,祖父说只多了一分稳重。”

说完后垂头道:“奉祖父命,请姜相过府一趟。”

姜沃颔首起身,又拿起桌上一份公文收入袖中——英国公病的这段时日,也依旧会听一听朝堂大事,这已经多年的习惯。

然而这一日,姜沃取出公文时,却见英国公摇头道:“不必了。”

姜沃手顿住。

旁边侍立的李敬业还以为是祖父有什么不适,忙上前急声道:“尚药局的大夫就在外头。”

李勣抬抬手,打断孙子的话。

然后对姜沃道:“你也知,我起自草莽,家中亲眷多亡于战乱中。并不似世家大族一般,多有宗族长辈。”

“今日我自忖将不起,自有些话要交代约束子孙。”

“姜相与我做个见证。”

然后转向有些呆愣的李敬业:“去吧,将诸人都叫来。”